如此一来,新任掌门苍空等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三位从不知规矩为何物的老小祖宗会不会在天下武林人士前丢乖露丑,到时玄青观还不成为天下武林的笑柄?
当然,不论怎样变化,三个老小祖宗始终是特殊的存在,绝没人敢去招惹这三位祖宗。
一老一少冲回主观东侧他们自己的地盘上。
满身沙袋的无名正不知疲惫的在那里独自练习蹿跳,此时的他身高将近八尺,只是不知是因为紫极元胎的缘故还是当年受怪树小花灵气伐毛洗髓的影响,无论他怎么练,身上的肌肉始终是那副紧致结实的模样,不似别的外家高手般满身夸张的肌肉线条。
此时的无名全身上下已挂满了沙袋,足足三十六个,算一算竟达一百八十斤重,而无名却仿佛毫无感觉,每一跳皆有一丈五六那么远,不亏程怀宝喊他怪物,确实有些道理。
听到声响,无名抬起头来,他的相貌改变也不是很大,黑黑的皮肤配上浓眉大眼,给人一股憨憨的感觉,十足象个寻常的农家子弟,哪有半分高手的模样。此时的无名若是返回故乡吕家村,只怕村人会惊诧的发现,他与他爹生得实在太像了,除了个头高出许多之外。
只是若是有心人仔细观瞧,就会看出无名奇异的地方——他的双眼。
无名的两只眼睛乍一看好似平常,但若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眸心瞳孔并不是黑色,而是深紫色,只是这两种颜色比较相近,因此除了程怀宝外,没人发现。
程怀宝曾好奇的问过无名这事,可惜无名自己也不晓得,只是偶尔会自问:“难道我真的是妖怪转世?”
无名看着程怀宝满脸得意的神情不觉皱眉道:“小宝,师父年岁大了,你别老是气他,万一气出个好歹,你哭都找不着调门。”
程怀宝两个闪身躲到了无名身后,这才微喘着气道:“怎能怪我,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师父的脑袋确是又光又亮,可比天上明月嘛。”难怪至真老祖今儿个拼了命也要追到程怀宝,这小子实在够损,竟拿老头最大忌讳开玩笑。
至真老祖毕竟已是百岁开外的人了,筋骨耐力如何比得上年方十八的程怀宝,喘着粗气走上前来,喝道:“无名你躲开,今儿个为师我不将这小子收拾了,我……我跟他的姓。”
无名眼中闪烁着笑意,嘴里却道:“师父何必跟小宝一般见识,您又不是不晓得他的性子,他根本就是故意逗您。”
至真老祖人老成精,又怎会不晓得,只是一来生活枯燥乏味,与捣蛋徒弟闹一闹也算调剂,二来这混小子今儿个这话实在太过气人,老头也动了真火,自然不肯甘休,还待要争。
无名已走上前去,伸手在至真老祖后背上来回按揉,帮他顺气,边劝道:“算了师父,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宝这一次吧。”
不知怎的,与他平凡的相貌迥异,无名身上有一种恬静平淡的气质,至真老祖对着他时便是有天大的火气也会消于无形,老头自己也曾为这事伤了许多脑筋,却不明所以。
这或许与无名研读道经有些关系。
虽然练功很苦很累,但是无名只要有点时间,便会独自一人坐在藏经殿中,翻看里面那三百多部道学经典,九年下来,也看了一个遍。
除去炼丹类道经不说,那些精神修炼类道经虽然因无人讲解而懵懵懂懂不甚明白,但他天性本就与道暗合,顺乎自然,无欲无求,所以别人眼中深奥晦涩的道经他却能看得津津有味。
无名在翻看道经时,时常若有所得,然而当他仔细琢磨,却又一无所获,这种感觉很是怪异玄妙。
看来他要想再次进入道心至境,难了。
不过即使如此,无名少时的狂暴野性与炙人杀气仍因此收敛了许多,最起码单从外表,任何人也看不出来。
有无名的规劝,加之确实感觉体虚力乏,至真老祖就坡下驴,嘴里嚷嚷着:“冲乖徒无名的面子放你这逆徒一马。”说罢挺胸抬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回自己的道室。
无名与程怀宝相对哑然失笑。
待至真老祖的身影被房门挡住时,程怀宝眼中突然射出些许悲哀,轻声道:“老头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无名默然,他又何尝不晓得。
两人不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至真老祖对他们的好,皆铭记在心。别看程怀宝没事就将老头逗弄得大发脾气,其实那是这小子表示孝心的一种方式罢了。
老早以前他便已经看透了老头的寂寞,也知道老头喜欢这样同自己胡闹。
只是近来他明显发现,老头无论精力还是体力,皆已大不如前,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无名双眉一舒,突道:“今儿个有空,小宝陪我练练。”
程怀宝一脸不愿道:“你这木头动起手来好似村夫野汉,本高手不屑一顾。”
无名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开始动手解除身上的沙袋。
程怀宝一见无名要动真格的,可有些慌了,忙道:“木头别急,等我取了家伙把道袍脱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