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敲打着车窗,富小景的咳嗽很快把风声给遮过去了。
车开到中途,顾垣把富小景放到一个免费停车点。他脱下大衣,丢给富小景。
她指了指手边的毯子,“我现在不冷。”
“如果你在音乐厅里还咳嗽,咱们为了不打扰其他人,只能中途离场。或者你准备以此为由独自离开,嗯,你今晚莫非还有其他安排?”
富小景听到心里一凛,她曾认识一男子,情人节约了三个女生,其中一个约在音乐厅,听到三分之一,便通过假咳中途离场奔赴另一场约会。
随即她意识到顾垣是在开她的玩笑,“我带了喉糖,到时候就不会咳了。你赶快穿上吧,多冷啊。”
“你在这儿坐着,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富小景围着毯子窝在车后座,车窗蒙着一层轻薄的雾气,朦朦胧胧的,她听到两个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车窗,第一反应拿手指去蹭微薄的雾,她的手抚在冰凉的车窗上,透过玻璃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眼睛钉在窗上,她僵了几秒才去摇车窗。
“怕你嫌太甜,只放了两颗棉花糖。你喜欢棉花糖吗?”
富小景忙点点头。
“快点接过去吧,你是要我一直站这儿吹风吗?”
富小景接杯子时无意间触到顾垣的手指,杯里的热可可烫得她手心发烫。
一路上,富小景不停地赞美这热可可是多么的好。
棉花糖融化在热可可里,溶在她的口腔里,她想顾垣一定有过很多女朋友。她大学时有一师哥,其貌不扬,家境也没多好,靠着细心体贴谈了一打女朋友,且都是美女。
一整场下来,她很有出息地在音乐厅没有咳嗽。
出了音乐厅,顾垣并没有去附近的停车点,而是七拐八拐到了一家小的甜品店。
甜品店很小,在一个半地下室,只有几张窄窄的小桌,红砖墙上悬着几盏昏黄的壁灯。一面墙上摆着几本封面斑驳的书。
富小景坐在角落,吃顾垣给她点的红丝绒蛋糕。
“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我在报纸打折区看到的,那天搞活动,只要付五美元,想吃多少都行。”
“你吃了多少?”
“我吃完之后,他们好像再没搞过这种优惠。”
顾垣点了一杯咖啡,坐在富小景对面,翻一本纸业酥脆的老黄页。壁灯发出的光投射在他脸上,他整个人晕在昏暗的光里,像是一张静物画。
他那一根根分明的睫毛也染上了一层柔光。
富小景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他几眼,很是大方地表示,“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她认为顾垣只点一份甜品是囊中羞涩的缘故,末了又补充一句,“这里应该能刷卡吧。”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有什么可推荐的?”
富小景装作百无聊赖的样子,托着下巴,眼睛开始向四周扫去,等她把小店内视野所及的地方都看了十足十,便低下头去,身子往前探了探,低声说,“要不你吃草莓千层?我看那个老爷爷吃起来很幸福的样子。他的眼睛都咪起来了。”
顾垣顺着她说的望过去,旁桌上颇有恩格斯风范的络腮胡老爷子正无限深情地盯着他碟子里的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