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头雾水,可花九歌还是听出了其中的针锋相对。她突然想起来,传说两人曾为了一个叫孽孽的女水火不容,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可即便如此,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该了该忘的也早该忘了罢。
“哎呦,哎呦。”花九歌突然捂着肚低低哀嚎了两声。
“怎么了?”两人的视线终于被暂时转移开了,她看了看狴犴,又看了看离夜,压低了声音道,“我肚疼。”这话显然没什么底气,可是对花九歌来说,这么公开的场合,面前又是两位身份地位特殊的前辈,要理直气壮地撒谎难着实大了些。
离夜顺手揽过她的腰,“肚疼就更不该乱跑,也不知何时才能让人省心。”话虽埋怨,语气却是十足的宠溺。
花九歌的脸立即就红了。
等她回过神时,他们已经又身处栖梧境内了。她实在想不起来刚才是怎么离开天庭的,只觉大脑晕乎乎的,像小时候偷喝了父亲的蜜酿一般。
此时自己的小手正紧紧包裹在一张大掌中,她抬头看了看身旁之人,提醒道:“仙君的手可是有些酸了?”
他看她,满眼的笑意盎然,然后不紧不慢地轻轻摇头,“如此正好。”
“可是……”她将手往外缩了缩,他却突然用力抓牢,甚是不满地问道:“九九肚不疼了?”
她用力一拉,脸上的笑容却都攒到眼底,“不疼了,一点儿也不疼了。”想了想摸出身上的通行牌递到他面前,“这个还给仙君,既然只是一场玩笑,如今问题也已经解决了,那九歌也该告辞了。回程途远,恐怕途中还会稍有耽搁,九歌便不再久留,若改日仙君云游过青丘,也请过来坐坐,九歌自当尽地主之谊。”
他想了想,“也好,既然九九要回去,本君也不便强留,恰好本君近来闲得无聊,不如就由本君送九九回去,正好让九九尽尽地主之谊啊!”
“不用不用。”她连忙摆手,“九歌有灌女的鬿雀相助,就不劳仙君费神了。”
“可九九和本君似乎还有未完之事。”他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她手中的通行令牌,却并不接过去。
花九歌揣着明白装糊涂,假意笑道:“今日仙君帮九歌还了天帝的令牌,九歌不胜感激,日后若仙君有什么能用得上九歌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他轻笑,俯下身伏在她的耳边,“九九自然知道,本君说的不是这件事。昨日之事如今可是仙尽皆知了,莫非九九还想要抵赖?”
“昨日之事既然是个误会……”
“谁说是误会了?”他抬起头,眼中笑意十足,“为了此事本君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啊,如今九九却用了误会两字,岂不是故意伤本君的心?”
“那仙君想要如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花九歌咬咬牙,既然如此,躲避也不是办法,那就一并解决了吧。
“如此重要之事,九九难道就打算在此地与本君谈?”他却反问。
“那……”
“不如去玉虚宫坐坐,我们从长计议。等此时谈妥,本君亲自送九九回去。”见她犹豫不决,他只好代她做出了决定。
“那这块通行令牌……”
“走吧!”他并未接令牌,却自顾自拉起了她另一只手。
浮云殿内,貌美如花的侍女从容地端上来两杯茶。离夜端起茶碗,优雅地揭开碗盖轻轻一闻,然后看着花九歌,“那日在灌女家中,本君见九九对这雪山尖煞是喜爱,今日特命人泡了来,九九可要尝尝?”
花九歌也着离夜的样端起来闻了闻,然后又放下,“茶不是九歌的强项,仙君不是要与九歌谈正事吗,谈完再也不迟啊!”
她只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他笑:“既然九九如此迫不及待……”他停下来看了看她,她也看着他,轻轻啜了口茶以掩饰心中的莫名的紧张。
他又开口,不紧不慢道:“本君向来讲求公平合理,当日九九破坏了本君的婚礼,且又亲口承诺会负责,不知九九打算怎么个负责法?”
“这个……”她看了看他的脸色,平静如常,甚好。她在心里盘算了一番,道:“既然婚礼是假,若是九歌再说赔仙君一场婚礼便显得多此一举。可是除了重新举办婚礼,九歌实在不知仙君想要九歌怎么负责,还请仙君明示。”
心里有些发怵,再喝口茶压压惊。
“九九陪本君一场婚礼自然也不是不可以,”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折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不过新娘得换个人。”
“这……”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深不可测,连她这只千年的狐狸在他面前都只能甘拜下风。
“仙君要换何人?”又喝了口茶。
“九九如何?”
一口茶还未及咽下便被悉数喷了出来,准确无误地飞向他俊美绝伦的脸,幸好他反应敏捷,一闪身及时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