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伴着几声刺耳的刹车声穿过马路跑到他面前,小施腿长,两步就走出街沿接应到我,等我们回到车边的时候,他只瞪着我,万年纹丝不动的脸上也露出个受惊的表情来。
我不等他开口就喘着气问:“他还好吗?出什么事了吗?”
“严先生在楼上取东西,我等他下楼,有会议要赶。”
我惊魂甫定,一颗心这才回到原位。
小施仍是瞪着我:“常欢,你刚才那样很危险。”
我也觉得羞愧,低下头认错:“对不起,我一时情急。”
他又道:“你哭过了?”
小施说话一向直截了当,我两只手遮住脸,还要否认:“没有。”
他就指指车边后视镜:“你自己看。”
我低头,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脸,两眼仍旧通红,鼻子也是红的,脸上又没有血色,像一个画坏的小丑。
我大惊,用力揉脸想让自己恢复正常一些,又急着说:“我得洗把脸。”
小施冷下声音:“你出什么事了?”
我在心急火燎之中看到他面无表情目光凌厉,顿时就状况外了。
小施,你会为我做出这样的反应我当然很感动,但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要让严子非看到我这副鬼样子啊。
“没出事,我先去洗把脸,你继续等,对了,别告诉他你看到我了。”
小施不为所动地站在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斟酌。”
我急了:“都说了没事。”
小施还没开口,我的肩膀就被握住了。
我听到严子非的声音:“常欢。”
我简直想钻进地上砖块的缝隙里去。
但他已经看到了我的脸,原本微笑的脸上顿时面沉似水。
“怎么了?你哭过了。”
他直接用了陈述句,我为自己躲不过追问在心里哀叹一声。
小施退到一边,我求饶地回答严子非:“对,我哭过了,可现在已经好了,没事了,真的。”
他仍旧沉着脸,说严子非亲切的那些人真该来体会一下现在的低气压,人行道上已经有人本能地绕开我们,宁愿与车流争长短。
我虚弱地求饶:“而且这里很多人……”
他拉开车门:“上车。”
“你不是还有工作?”
他已经拉我进车里,简单道:“路上说。”又对驾驶座上的小施道,“开车吧。”
小施应声转动方向盘,我与严子非坐在后座上,我避无可避地接受他的皱眉端详。
“真的没事了……”我只想用手遮住脸。
严子非按下我的双手,过一会儿才道:“你去过研究所了?”
我一点儿都不意外他能够一语中的,在他面前我是个透明人。
我低下头:“是,我是去请假的。”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