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说我的字是蛛蛛爬!”小陈谦哇哇大哭,简直委屈死了。
小高悦比他哭得还厉害,捂着肚子跟老师说:“他踢我腿,我肚子好疼!”
老师当时那个表情,高悦至今想起来还觉得忍俊不禁。估计当时的心理就四个字吧——我太难了!
不过,单这一笔细节不足以说明什么,毕竟这是毛笔字,在毛笔行书中这种运笔方式也不是没有,所以若高悦想要验证出个结果,或许该换硬笔再试试。只是这个时代的话,只有穷苦人家写字才会用炭条之类的,让周斐琦用炭条写字,万一人家就是个土著,肯定会觉得自己在冒犯他;另外一种方法就是自己制造出铅笔,但这也有风险,若周斐琦也是个穿得,却又不是高悦心里想的那个人,这一根铅笔基本也就相当于自爆了,而以周斐琦对原主的重视和纵容程度来看,他若知道原主被自己鸠占鹊巢了,高悦现在根本想象不出会有什么结果。
风险太大,不妥!
高悦思来想去,觉得若是自己制造个机会让周斐琦只能以手指沾水或折柳画地写字的可能性貌似还是有的,只是可能、大概、也许自己需要撒个娇、卖个萌啥的……
“唉……”
高悦捂住脸,感觉向周斐琦撒娇这件事,光是想想就已经耻度爆表了,他不确定自己到时候做不做得出来!
“唉……”
啊啊啊,算了,不想了。高悦将那半首诗收起来,重新铺开一张宣纸,拿出经书抄起来。边练字,边捋彻查后宫这件事的思路。
一刻钟后,永寿宫那边准时为高悦送来了晚膳。那位大厨大概是摸清了高悦的口味,今日的菜色多以朴实爽口为主,高悦果然吃得顺心,至少比中午和周斐琦一起的时候吃得多,还连着喝了两碗绿豆汤。
他记着周斐琦让他一起去给太后请安,饭后特意换了身衣裳,穿了一件浅绿色的纱袍,将太后给他的那枚凤凰珏也戴在了腰间,顺便还用青玉冠重新梳理了头发,整个人瞬间清爽又精神。
高悦重新整理一遍小福子刚才给他的那些纸张,分门别类卷好,装进三个纸筒里,由小福子拿着,跟他一同先去极阳殿找皇帝。
周斐琦这会儿也刚用完晚膳,正坐在极阳殿主寝后的书房里看高悦之前写得那份赈灾草案,那些字迹怎么说呢,反正他盯着看了也快有一个时辰了,就是越看越像,越看越心惊!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魔怔了,想那个人想得快疯了!
就在这时,胡公公在殿外通报“陛下,高侍君求见。”
这一声,一语惊醒梦中人,周斐琦甚至拿着那叠纸的手抖了抖,好似那纸也瞬间烫手,差点就被他扔了!要问他为什么那么大反应?还用说么,心虚呗!都还没验证清楚,就希望那是他心里的人了,但凡还是个人,有一点儿良知,心虚都是难免的!
因为,若周斐琦所想成真,接下来会全都是少儿不宜……
所以,周斐琦怎么可能不心虚?!!!
生平第一次,周斐琦觉得见高悦是一件令人这么紧张的事!
唉……
他稳了好一会儿,才对外面道:“宣。”
高悦让小福子在殿外等他,进殿前还偷偷深吸了口气,竟然有些紧张?高悦心想,我果然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虽然他看起来精通军械弹药的样子,虽然他言行举止偶尔会勾得我分不清回忆和现实,虽然他的字迹有些像,可他更多的地方不像,我还是降低期待为好……
这么想着,高悦渐渐冷静下来,而周斐琦这时也从后面的书房走了出来,两人在前殿相遇,隔着明明还有十步之远,单单视线撞到一起,仅仅一个对视而已,竟然就双双扭开了脸。
随即高悦觉得脸有些发烫,而周斐琦则是咳了一声,佯装镇定地向他走了过来。
他道:“你来啦。”
“嗯。”高悦微抿了下唇,鼓起勇气向周斐琦直直看了过去,却发现周斐琦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再度碰撞这次却谁也没有移开。
仿佛又在较劲儿,也好似想在对方的眼神中探寻到些什么,总之两人都没有动。
高悦刚穿来没两天就听乔环说过,他们这位陛下被誉为大周第一美男子,高悦却是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周斐琦真的很美,不是娘,就是属于男人的那种充满攻击性的美,五官立体凌厉逼人,眼睛尤其好看,睿智深邃,眼尾微挑,看人的时候好似直击灵魂,令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