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一顿火,自己先软下来,“中午要请丁海峰他们过来吃饭吗?家里有没有菜呀?”
有些事,不想做,但不得不做,谁让人家是自己男人的领导。
“算了,不用讨好他,丁海峰不在乎这些小事,帮他做好他要求的事就行。”田世文怕媳妇累,他也算摸到规律了,累了饿了,困了烦了,就发脾气。在外面她能忍,回家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中午,田世文做饭,让媳妇去写计划书。
她写什么计划书?随便在信纸上写个大纲,注意事项,应付公事就行了。难道像后世那样,写十几页的详细计划项目?拜托,她现在的身份是初中毕业水平,不要做反常的事。
田世文做饭水平一般,家里也没有什么菜,小葱炒鸡蛋,菠菜汤,烙了几张油饼有点硬。王林吃了半张饼,喝了一碗汤,田世文自己倒吃的挺香。
“你想吃什么菜,下午有人去公社,让他们捎回来?”
现在供销社也没有什么菜。“什么都行。”
好像中午的油饼太硬了,王林感觉胃不舒服,酸酸的。
“我想吃水果。西瓜,脆桃。”田世文听的牙疼,这时候真没有啊!
王林看月季花到已经有了花苞,她翻着叶子,一个一个的捏蚜虫,啪啪啪,越捏越上瘾,心情也慢慢好了,连田世文要出门也不抬头。
丁海峰真的举全公社之力,把养殖场工地成了大会战。要把一个山头削平,就得把上面的石头和土搬到下面,没有机械,只能靠人力,用肩膀挑,用小车推。
每个村都要派人参加,名义上没回城的知青,能叫回来的也叫回来了。全公社只有二十几个知青来了,还有三分之一不知道是联系不上,还是压根不想回来。
马致远就是为数不多被召回来的知青之一,十几个男知青,还有四五个女知青。他们回了家,没有接收单位,户口还在农村,不得不回来。
“马致远,好久不见啊!”王林老远就招手,“你不是回城了吗?”
马致远放下扁担,两个竹筐里的石块装满了得二百多斤,他装了半满也得一百来斤,来农村久了,他也学会偷奸耍滑了,否则都要累死。
“王林同志,好久不见。我还没有正式回城,只是回去住了一段时间。”
“你知道周苗苗怎么样了?她分到哪里了?”
“她分到第五服装厂了。”
“第五服装厂?”王林吃惊的问。
这时候有人吆喝,“干啥呢,光说话,不干活吗?”
马致远赶紧挑上担子,王林冲他喊,“马致远,晚上去我家吃饭,我们好好聊聊。”
王林先去找丁海峰,做的好不如说的好,两个都不好,既不会说也不会做,就要多找领导汇报工作,让领导知道你一直在努力。这是上辈子闺蜜教给她的职场秘诀,以前她总是闷头干活,不屑于巴结领导,结果始终是干活的小卡拉米,功劳都让会拍马屁的同事抢走了。
“丁书记,我给您汇报一下工作计划。”
“去年订单多的情况下,我们村参加刺绣小组的妇女,一个月收入从十块钱到二十块钱,但是订单很不稳定。”
“我建议每村选出一个组长,负责到公社取材料送货,还要检查质量,给她们一笔补贴。”
“最主要,公社要专人负责,和外贸公司的业务员对接,以后接了其他订单,也得负责跟踪管理。没有订单,她还得以公社的名义去联系业务。”
丁海峰马上同意,“你就挺好的,我们把你调到公社专门负责刺绣的事情。”
他觉得向她抛了橄榄枝,给她一个机会,知青都想脱离苦海,调到公社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王林想让他们尽快找个人,把刺绣的事情甩出去。没想到他反倒要把自己绑住。
“不不不,我身体不好,又着急要孩子,这个工作需要经常往外跑,联系业务,走遍全公社的村村队队,我怕我的身体不行耽误大事,您再找一个,我肯定全心全意辅助她。”
丁海峰知道她上次病的很严重,现在刚好,再把她累出好歹,对田世文和姜叔都不好交代。
“行,我们尽快找人。和报社记者联系的怎么样啦?”
“我写了信,又打了电话,也没找到她,她同事说出差了。我只能留言,让她回报社后联系我。”
“好,再不行,你直接去一趟。”
王林点头答应,告别回去。刚到门口,有人拦住她:
“王林同志,你也算是知青,不参加集体劳动,不太好吧?”有人酸溜溜的说。
定睛一看,竟然是黄鼠狼,这个家伙,还没有被抓起来吗?
丁海峰在屋里明明听见了,也没有开口替她解释的意思。
他俩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丁海峰借黄石郎的口告诉她,要么好好配合他,请来石芳菲给他们宣传,要么和别人一样去挑担子,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