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道长微微点头,唐惜春便跑回去写家书了。
对于现在的唐府而言,唐惜春真的是一封家书抵万金了。
唐盛对于儿子只是有些牵挂,实际并不担心。他既然把唐惜春送到青云观,各方面肯定考量权衡过,别的且不论,安全总是没问题的。唐惜春一直没消息,对于唐盛就是最好的消息,这证明唐惜春在山上过的安稳,没被人家赶出来。
但,唐老太太已经想孙子想的要跟儿子翻脸了。
道理什么的,唐老太太都明白,毕竟,当初唐惜春去青云观,唐老太太也没狠拦。
可是,道理是一码事,感情是另一码事。
唐老太太为啥这么把唐惜春当眼珠子一样的疼啊,自唐惜春落地起,就一直没跟唐老太太分开过。哪怕先时在书院寄宿,唐惜春也是半个月回一次家,唐老太太还经常差人去看望,没叫唐惜春受过一丝委屈。像现在这样,两个月音讯全无,唐老太太牵心挂肠,担心的简直连饭都吃不下了。几次威胁儿子,再不着人去山上看一眼孙子好歹,老太太就亲自去青云观探望孙子。
唐盛也知道老太太惦记孙子,自唐惜春去了山上,唐盛有意叫次子唐惜夏去老太太膝下承欢,奈何唐惜夏也要每天上学念书,更兼罗氏生怕老太太把自己儿子也宠成唐惜春那样的废柴,并不如何愿意儿子亲近老太太。
当然,更关键的问题是,唐盛此举,出发点是好的,对于老太太而言,却十足十的是一败笔。
因为,老太太每一见小孙子,就更惦记大孙子了!
正当唐盛焦头烂额之际,唐惜春的家书到了。
唐惜春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唐盛的,一封是给老太太的,另一封是给阿玄的。
信的厚度就不必提了,顶得上一本《论语》了。
唐盛给老太太念信都念的口干舌燥,叹,“惜春真是絮叨。”其实唐惜春的信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一切安好,勿念。
结果,唐惜春发挥超常,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关键,这字还不怎么见长进。
老太太珍重把孙子的信抚平放好,闻言瞪儿子一眼,“春儿是怕我不放心,才写的长,这是孩子的体贴,亏你这做老子的还嫌唠叨。”又唉声叹气的同儿子抱怨,“你说说,自春儿下生,那会儿咱家虽说不富裕,也没叫孩子吃过一点儿苦。这会儿自己在山上洗衣服做饭的,想想就心疼。”
唐盛不以为意,笑劝,“这要不去山上,他哪里会洗衣服做饭呢?学一学也不错,到时回来叫惜春做几样拿手的好菜来孝顺母亲。”
老太太将眼一横,叹道,“你这当老子的心莫不是铁石做的?我一想到春儿在山上吃的那些苦,就难受的饭都吃不下,亏你怎么说的出口。”
唐盛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学些人情世故也不是坏事,他能在山上立住脚,可见还不算无药可救。”
“我孙子好的很!”老太太不喜欢听这些话,皱眉道,“这该吃的苦也吃了,你赶紧去接春儿回来吧。要念书哪里都能念,难道洗衣做饭就能把书念好了?”当时不知山上这般清苦,稀里糊涂的把孙子送去山上。如今知道了,老太太愈发想念孙子了。
唐盛做老子时威风八面,对上自己老娘也是头疼,打发了丫环们下去,唐盛道,“娘啊,惜春是我儿子,难道我会把他往火坑里放?青云观的好处多了去,若是能留下,正该叫他安心住上几年才好。”
“有什么好处?洗衣做饭能有什么好处?我知道,惜时在那儿习武,地方也不会太差。可咱们春儿又不是习武的材料,他一个念书习文的孩子,你把搁习武的地界儿,这也不对头啊。”老太太也有自己的道理。
唐盛语重心长的跟老娘解释,“谁说青云观只是习武的,青云道长的二弟子,前年帝都春闱就中了探花,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是惜时,现在的文章也做的有模有样,再过几年,大有可为之处。惜春从官学出来,已经没有太好去处了,若是在山上能得青云道长指点指点,也不比在官学差。”
老太太自不知这些事,听儿子说完,老太太担忧,“那人家道长肯指点春儿么?惜时是道长的弟子,有师徒名分,这是应当的。咱们春儿,又没拜道长为师,人家能愿意?你既有这个念头,当时春儿去山上时就该多给道长备些厚礼。”
“看吧,反正惜春在山上住着,混个眼熟也好。”唐盛也没什么把握,想着还是要叫人去山上走一趟,他写封信点拨一下儿子,别入宝山却空手而归。唐盛道,“先前放任他几年,是因为他年纪小。如今都十五了,念书不通,习武不行,总不能一直这个懵懵懂懂下去。纵使考不出功名,起码得学个明白,以后打理产业,日子也能过得。”
见儿子一门心思为孙子筹划,老太太也不好再拆台,只是问,“那春儿什么时候能回家?”
唐盛道,“过年总会回来的。”
老太太道,“这天眼瞅着就冷了,春儿上山的时候就只带了夏衫,他的秋衣我都叫阿玄做出来了,你差个人给他送上去才好。”
唐盛笑应了,道,“阿玄这丫头倒是忠心。”
“她跟春儿自小一起长大,情分不同。唉,阿玄是个好孩子,先时春儿不明白,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