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的心变得柔软无比。
她很想安慰他几句,又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不敢轻易打扰他,暗暗叹了口气,犹豫片刻,才上前将自己身上的披肩脱下,给对方轻轻披上:“海边风凉,小心感冒。”
“你怎么来了?”他的目光如炬,又蹙眉看了看他肩膀上乖乖披着的、散发着她怡人清香的披肩,不耐烦地将其褪下,随手丢到一边。
她理解他对她的厌恶,没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目光轻轻落在她略显凄凉的笑颜上,他心里冷不丁紧了一下,顿了顿,冷冷道:“不许笑。”
她听话地点头,随即俯身,脱下鞋,回头望了望天空美得令人窒息的明月,双臂抱胸,一步一步走向那一望无际的大海,直到裸露的双脚触到冰凉彻骨的海水,才恍然地停下脚步。
其实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海,记得之前她跟他提起过自己很怕水,很显然他并不记得。
她无所谓地微扯嘴角,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他不是爱她才跟她结的婚,要是能记得这些细节,岂不是更奇怪。
这会儿,她浅浅地用脚底感受着海水的触感,一颗惶惶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试着克服自己的恐惧,还挺有成就感的。
不知何时纪宇琛走了过来,在林思灵耳边狞笑:“我记得你很怕水,也不会游泳。如果我现在将你推下海,然后跟别人说你是自己不小心淹死的,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怀疑我。”
这如同恶魔般的低语,着实把她吓得魂都没了,战战兢兢地问:“你、你想怎么样?”
忽然她脑子里出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难道他提出来海边度蜜月是早有预谋?之前他从泳池救出她,不是真不想让她死,而是打算将她引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干掉,也好处理尸体?其实他早就在他的私人别墅,向她求婚那一刻算计好一切?……她越想越害怕。
也是,现在这个时间这里除他们两个以外,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他若真要下手行凶,她绝对插翅难逃。可怜她的父母还以为她此刻正享受一个浪漫甜蜜的旅行,哪知她竟会在此结束她短暂的一生。
上次跳下水时,那种彻骨的恐惧她记忆犹新。
她苍白的脸颊早已挂上两行清泪,她的心中除了害怕,更多的是对家人的不舍。
见她魂不守舍的可怜模样,他有种异样的快感,满意地伸手帮她擦拭脸上的泪痕,轻声笑了笑:“放心,游戏才刚刚开始,我怎么舍得这么容易就杀了你?”
尽管她从他的话语中嗅出危险的味道,心里七上八下的,而也从中确定自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回到别墅,纪宇琛走进厨房,想从冰箱里拿瓶矿泉水,却无意间瞥到餐桌上林思灵早已准备好的香喷喷的饭菜,冰冷的目光里不经意地闪过一丝惊讶。
“你做的饭?”纪宇琛定定地回过头,犀利地看向身后的小女人。
林思灵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目光呆滞,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此刻微愣片刻,才木讷地点头。
他没再说什么,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享受眼前的美味佳肴,不得不承认她的手艺很合他的口味。
她刚才饿得厉害,这会儿被他吓得没有半点食欲,又不敢轻易离开,只好呆呆站在他跟前,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坐下一起吃,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一直被人盯着。”他头也没抬,冷冷地命令道。
“哦,好。”她乖乖点头,生怕惹怒了他,又要对她不利。
她吃得很慢,偶尔忍不住偷偷抬头瞥他一眼。
她很好奇他以前跟孙静在一起时候的样子,又暗暗自嘲,至少孙静不会像她现在这样担心随时会被他掐死。
哎,跟他结婚,她纯粹是找虐。
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开始觉得说不定他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现在这副德行,对他有点恨不起来了,反倒多了些许的怜悯。
吃过晚饭,她自觉地留在厨房,收拾碗筷,他则一声不吭地离开。
她忙碌完走出厨房,回到客厅,趴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中途起身,经过书房,去了一楼的洗手间,刚一推门而入,就猛地察觉到情况不妙。
里面的浴室,此刻有人正在洗澡,而此人自然是这栋别墅的主人纪宇琛。
这人洗澡也不锁门,真是引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