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们留在长春宫万一染上了天花可如何是好?皇上还是让她们离开长春宫吧!”陆云惜忍不住说道。
嘉妃听她如此说,心道,不好,皇上定然会生气。
可过了好一会,嘉妃却没有听见皇帝呵斥陆云惜,抬头才瞧见皇帝脸色很是不好,却也没有发怒。
“皇上,臣妾与陆贵人也是担心皇后娘娘与令嫔,请皇上恕罪!”嘉妃立即恭声道。
“朕知道,你们退下吧!”皇帝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一挥手道。
“是!”嘉妃见陆云惜欲言又止,深怕她说了不敬的话,拖着她便往外走了。
“吴书来,胡世杰可传话回来了?”皇帝坐到了椅子上,沉声问道。
“启禀皇上,胡世杰按皇上的吩咐,守在了七阿哥的寝殿外,这几日来,皇后娘娘与令嫔娘娘也未曾靠近半步。”吴书来低声禀道。
皇帝脸上阴晴不定,半响才道:“摆驾长春宫!”
“皇上,太后娘娘说……。”吴书来还未说完,便被皇帝狠狠瞪了一眼,到嘴的话也吞到了肚子里。
忍了几日,皇帝终是忍不住了,加之方才嘉妃与陆贵人的话更是让他心神不宁。
如今,他视为皇位继承人、他最宠爱的儿子永琮躺在长春宫的偏殿内生死不明,他的皇后与他最宠爱的妃子也困于长春宫,随时都有危险,他如何能放心?
这几日皇帝何尝不是寝食难安,可他毕竟是皇帝,不能弃朝政于不顾。
在长春宫外徘徊了片刻,皇帝便让人打开了宫门走了进去,长春宫的奴才们见到皇帝进来了,都不敢靠前,远远的跪在地上行礼。
“娘娘,皇上来了!”初夏也没有料到皇帝会冒着风险来长春宫,等她知晓时,皇上已在寝殿外了,立即跑进来禀明皇后。
“皇上怎了来了,快让皇上离开长春宫!”皇后一惊,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皇后!”皇帝大步走了进来。
“皇上您别过来!”皇后却拉着魏凝儿往后退了几步,急声道:“皇上,长春宫如今很是危险,您不能以身犯险!”
皇帝闻言停下了脚步,看着皇后憔悴无比的脸上满是恳求,皇帝的心疼极了。
“皇上,娘娘说的是,皇上要以大清为重,请皇上离开长春宫!”魏凝儿也适时说道。
“你们……。”皇帝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站在那儿,却也没有离开,他知道,她们是担心他才要他走,可他如何能狠得下心?
“皇上!”皇后不禁有些急了,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皇上,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已经够辛苦了,您就不要再让皇后娘娘担心了!”魏凝儿忍不住说道。
皇帝闻言心中一痛,定定的看了她们一眼才离去了。
魏凝儿也没有料到皇帝会来看她们,除了欣喜更多的是担忧,毕竟皇帝是一国之君,若他也遭到不测,那……大清只怕有难了,这样的事儿,谁也不愿看见。
困在长春宫的日子并不好受,看着日渐悲戚的皇后,她的心中更是难过,加之皇上派去伺候七阿哥的人里,又有一个宫女染上了天花,更是让长春宫内人心惶惶。
魏凝儿自问她不怕死,可对那随时都有可能被沾染上的天花,却也有些恐惧的,只是她不曾表露罢了。
日子一晃,便到了腊月二十九,这一日是除夕,皇帝照例家宴,不过却冷清了不少,皇帝下旨撤销了歌舞,众人只是齐聚乾清宫用膳罢了。
固伦和敬公主与驸马也赫然在列,前些日子,得知七阿哥染上了天花,长春宫被皇帝下旨给封了后,公主火急缭绕的进了宫,若不是皇帝拦着,只怕她早已闯了进去,如今她虽然奉旨入宫赴宴,心里头却不是滋味,一想起自个的弟弟和皇额娘还困在长春宫,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看的皇帝更是揪心,一杯杯的酒猛的灌了下去,就连吴书来也劝不住。
太后知道他心中难受,并未劝阻,由他去了。
此时,皇后与魏凝正在长春宫的正殿中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出神,两人都未曾都筷子。
这两日,永琮的病情起起伏伏,魏凝儿瞒着皇后偷偷去了永琮所在的偏殿外看了几次了,有胡世杰守着,她并未靠近,却总是听见了七阿哥的哭声,断断续续的,那么小的孩子便遭受这样的罪,魏凝儿心疼不已,晚上也睡得也不安稳,迷迷糊糊的似乎总能听见七阿哥在哭。
“娘娘,这是皇上特意赐给您与令嫔娘娘的,您好歹用一些啊,您今日米粒未进了!”初夏语中有些呜咽,强行压住心中的悲伤劝道。
“本宫吃不下,凝儿,你多吃点!”皇后抬起头低声道。
“娘娘,初夏说的是,娘娘您近日来都没怎么用膳,如今您一定要养好身子,不然等七阿哥痊愈了,您又病了,这可不成,七阿哥还等着娘娘您抱着他,哄着他呢,娘娘没有力气怎么成?即便为了七阿哥,你也要用膳,太医说了,再撑过三日,七阿哥便没有危险了,娘娘您不能让自个垮下去啊!”魏凝儿柔声劝道。
皇后闻言,似乎有些激动,手微微发颤:“是啊,太医说了,只要再撑过三日,本宫的永琮便无碍了,本宫不能先把自个的身子拖垮了!”皇后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笑出声来,只是泪水却汹涌而出,她将初夏给她夹的菜一点点吃了下去,似乎是在安慰她自个,也是在安慰众人。
魏凝儿忍不住别过头去,泪水夺眶而出,她怕皇后看到,随即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冰若立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