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也应当是痛苦的,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让他浅色的瞳眸此刻更像是易碎的琉璃,被冰冷的寒意笼着,簌冰濯雪,依旧难掩姿容。
容厌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眼里有极为浅淡的笑,有探究、好奇……
他在期待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情?绪?
一次次,他已经足够难看了。
容厌垂下眼眸,漆黑的长睫落下,更显地苍白无比,面无血色。
他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些,缓缓道:“你想让我?怎么给他陪葬?”
晚晚道:“裴成蹊只要救治及时得当,死不了的,所以,你也不会有事。”
容厌却没有回应。
多?么可笑。
他瞧不上裴成蹊,可在她眼里,裴成蹊的命值得他用命去抵,他连裴成蹊都不如。
容厌平静了好一会儿,神色难测。
他依旧是冷漠迫人的帝王模样,从?他外表的姿态,看不出半分颓色。
容厌看着车窗外,像是不想和她多?说?半个字。
晚晚也不急着说?什么,欣赏着他越发易碎的苍白脸色。
他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始终都在他身上,片刻也没有移开
容厌忍着一阵阵裹挟上来的疼痛,用极大的自制,才让自己?能够淡淡问道:“你师兄真?的已经死了?”
晚晚应道:“死了。”
他平静道:“他最好已经死了。若是他活着,我?也会杀了他。”
他只想着将人杀掉吗?
晚晚失笑:“陛下,若我?师兄还?活着,却是你杀了他,我?只会恨死你。”
容厌低低哂笑了一声。
“你要恨就恨。”
马车忽然停下,已经到了皇宫之中。
宫人掀开车帘,容厌握住她的手腕,与她一同?下了车。
他低眸看了一眼他握住的她的手腕。
上面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一串茉莉花。
他伸出手指,将她手腕上的手串全?部摘下,扔到皇宫之中的河道里。
水流缓缓,素白的茉莉随着流水飘远。
晚晚看着他的手指,泛白的指骨捏着她的手腕,似乎还?是和往日一样。
他只要想强制她,她怎么也反抗不了。
他握着她的手腕,就要走上一条宫道,晚晚忽然反手挣开。
她这一次挣开地这样顺利,甚至没有用全?部的力气,就成功从?他手中挣脱。
他的手指颤了一下。
他本就浑身上下阵阵疼痛,十指连心,此时没有多?少力气,又被猛地挣开,手指几乎疼到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