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匕首从书案上?拔出来,再抵着?她脖颈,这一下得浪费他多少力气?
他还?能再按倒她第二次吗?
晚晚轻声讥讽:“我都这么对你了?,你怎么还?动不了?手啊容厌?就那么喜欢我?”
容厌额头青筋迸起,手肘渐渐撑不住他身体的重量,疼痛让他说?不出话。
她那么明?显地激怒他。
她下毒不遮掩,见裴成蹊不遮掩,喜欢楚行月也不遮掩。
如她所说?,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日,她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
他怎么会那么可笑。
容厌心?口?已?经?绞痛到麻木,却还?是因为?她这的话,心?脏重新被剁碎了?又塞回他心?口?,怒与?恨撕扯着?要将他的头颅撕碎,在死在毒药之前,他或许更可能死在怒极的气血倒流之下。
他抓紧匕首,眼中通红,他感觉自己口?中又要涌出鲜血。
晚晚敏锐地看出他情绪隐隐失控,扶着?他肩膀的手猛地用力,容厌被狠狠往一旁推开。
他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地。
他痛苦到根本连站都站不稳,直接被推倒摔在地上?,背倚着?龙椅的边缘。
晚晚看了?一眼沾了?两个人血的匕首,她从书案上?起身,随手从地上?抓起几张空白的宣纸,用燃烧地只剩几点幽蓝火苗的宫灯引燃,而后去?点亮御书房之中的灯台。
她拿起一支蜡烛,将还?能点燃的灯烛全部点燃。
做完,她才重新回到龙椅之前。
容厌跌在地上?,绸缎一般乌黑的长发散落着?,遮挡着?他的面容,胸口?的起伏剧烈。
晚晚站在他面前,低头俯视他的狼狈。
可惜了?,她惜命,她就算当自己已?经?死了?,那也要给自己争取一日又一日,说?不定哪天她能活着?离开他,便是她的新生。
方才,谁知道他压着?她脖颈的匕首会不会真的割下去?。
她必须找机会推开他。
看着?眼前的容厌,晚晚笑了?下。
真可怜。
他之前一向?不愿让她看到他失态的模样,这一次,她看得更加清楚。
晚晚低下身,抬手将他长发拂开,露出他的脸。
那么多明?亮的烛光之下,他眼前还?是一片血红。
晚晚看到他眼角,口?中,都已?经?流出血来。
七窍流血,已?经?有?了?三窍。
他还?是看不清她,只能感觉到面前有?一个影子。
她拂开挡在他脸上?的乱发,她身上?的药香被血腥的覆盖,她受伤的鲜血滴在他手背上?。
晚晚松开一只手,单手捏着?他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