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裴爱仔细看那倒地的属下,原来是令狐然突飞暗器,刺透了他的心脏,血流出来。
&esp;&esp;令狐然身不动,仍以后背相对,岿然似山。
&esp;&esp;裴爱真的是被?吓傻了,哭泣着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杀他?”
&esp;&esp;她?亲眼见着,这死者在内斗中一直奋力厮杀,还舍命护着令狐然,是忠心耿耿的属下。
&esp;&esp;令狐然缓缓转身,瞧着她?,目光很?静,没有凶狠也没有瞪眼,但裴爱就觉得可怖,比没有瞳眸的白眼更可怕。
&esp;&esp;令狐然不紧不慢道:“都是蠢货,留着没用。若无拖累,我早在建康杀了你们皇帝!”怎会如此落魄,同伴纷纷失手,以至他仓皇逃亡,还不得不挟持汉女?
&esp;&esp;裴爱不知令狐然心中的抱怨和屈愤,只觉这人十分冷酷,俨然没有身为人的感情。
&esp;&esp;黑夜继续,令狐然挟持着她?继续北逃。
&esp;&esp;再往前走,就要翻山了。
&esp;&esp;一开始两人从?山底往上?走,路虽然细且窄,但类似田埂,明显是附近村民?开凿过的。可再往上?,就没正经的路了,只能寻些平坦的,之前被?人踩踏过的路,陡着上?去。再往上?,没路了,令狐然拨开树枝就要上?去……
&esp;&esp;密林森森,有令人本能恐惧的黑暗。
&esp;&esp;裴爱往后退。
&esp;&esp;令狐然为防裴爱逃跑,一直抓着她?的手腕,此时感觉女郎未及时跟上?,回头恶狠狠看着她?,虎口用力,将裴爱手腕掐得生疼。
&esp;&esp;裴爱哭了,倒不是怕疼,是因为有点怕黑。她?怯怯道:“我们……能不能别走了,休息休息……很?晚了,一直在赶路……”
&esp;&esp;令狐然冷冷盯着她?:“你累?”
&esp;&esp;裴爱说?了句实话:“比起累更觉得饿。”
&esp;&esp;令狐然听了,挑眉一勾嘴角,正想向裴爱投去白眼,手中拽着的人,忽然下落。
&esp;&esp;他见她?下坠,要挟道:“别给我装晕啊!”然后裴爱还在往下落,令狐然蹲下揽住她?的腰。
&esp;&esp;他是用武艺的人,一辨认,裴爱竟是真晕了。
&esp;&esp;饿晕了?还是累晕了?
&esp;&esp;他再仔细给她?一把脉,眸色越来越沉。
&esp;&esp;这女郎竟有了身孕。
&esp;&esp;尚且,不足三?月。
&esp;&esp;想着之后要挟持裴爱,北上?战场,路途注定辛苦,到时候胎还保不保得住另说?。令狐然便没告诉裴爱,自己号出,只自己知。
&esp;&esp;待裴爱幽幽转醒,发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向上?山移动。
&esp;&esp;她?移得很?稳,而且自己不累,裴爱往下望去,发现是有人背着她?——准确地说?是驮,她?方才昏睡,双手无力垂着,全靠那人反剪双臂兜住她?的两腿和臀部,才不至滑落。
&esp;&esp;黑黢黢的夜,裴爱侧头去看清,发现驮她?的人竟是令狐然。
&esp;&esp;情不自禁一个哆嗦。
&esp;&esp;这一哆嗦,令狐然就晓得她?醒了。
&esp;&esp;但他只哼了一声,并无其它言语,继续上?山。
&esp;&esp;裴爱怯怯问他:“我们要一直走到山顶上?去吗?”
&esp;&esp;令狐然冷道:“你也是蠢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