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高承礼躬身走进殿内,帝后两个人正携手坐在一起看着月姑姑带着几个宫人将呈上来的点心摆在案几之上。
&esp;&esp;圣上道:“已经夜深了,他两人有何事要在此时禀告?”
&esp;&esp;高承礼将身子弯得更低,道:“圣上,有人触犯了‘夜禀十条’,故而两位将军才在此时觐见。”
&esp;&esp;“什么?”圣上大吃一惊,须知“夜禀十条”之中的每一件,都是可以影响国本的大事。
&esp;&esp;尤其是今年以来,接连发生九边旱灾、北狄人入侵以及帝京爆发疫病等多件大事,乃是圣上即位以来,变乱最多的一年。
&esp;&esp;此时又听闻,有人触犯了“夜禀十条”。圣上心中难免有些震撼,不过高承礼既然说是触犯了“夜禀十条”,想来并不是兵事灾荒,那便只有人祸了。
&esp;&esp;圣上皱着眉头,问道:“是谁这么大胆?”皇后闻言也将原本要端给圣上的汤碗放了下来,垂手坐到一旁,听他两人议事。
&esp;&esp;高承礼道:“却是秦王殿下,私下接触上三军将领,被虎贲军王晋将军当场拿下。”
&esp;&esp;“上三军将领?”圣上疑惑道。
&esp;&esp;目前掌管上三军的三位中郎将,陈睿和阿莫林乃是一心向着初怀公主的,绝对与秦王毫无关联。虎贲军的王晋则一直态度暧昧,和初怀公主走得很不近,也甚少与秦王交谊。
&esp;&esp;除了他三人之外,上三军虽还有一些有名的副将,不至于让秦王亲自约见吧?
&esp;&esp;“是墨雪卫严瑜严校尉。”高承礼道。
&esp;&esp;“哐啷!”月姑姑未曾料到会在此听到严瑜的名字,一时失手,竟将盛着汤的碗打翻了。
&esp;&esp;她不敢多看,连忙低头收拾残局。
&esp;&esp;圣上道:“放着吧。既然是和墨雪卫有关,听月便去芷芳殿传初怀来。”
&esp;&esp;月姑姑低声应了,退出殿外,只见宫门的方向灯火通明,一队人提着灯,朝内走来,而另一个方向的芷芳殿还是一片寂然,还不知晓今夜的变故。
&esp;&esp;月姑姑不再迟疑,疾步走出璇玑宫,朝着芷芳殿走去。
&esp;&esp;喝了风荷端来的安神药,夏侯昭早早便睡了。
&esp;&esp;也许是前几日太过疲累,也许是她心中有事,这一夜,她竟然没有做梦,夜半时分,被风荷从床上叫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懵懂。
&esp;&esp;风荷的肩上胡乱搭着一件披帛,显然也是在匆忙间起身的,手里还端着一盏烛台,烛火荧荧,将帐内照得通明。
&esp;&esp;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的神色,道:“殿下,殿下,王将军刚才押着严校尉和秦王殿下入宫了。”
&esp;&esp;迷蒙中的夏侯昭,一时没有听清风荷的话。她以手遮住双眼,挡住眼前的烛光,问道:“什么王将军?什么严……”她停住了口,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来。
&esp;&esp;“严瑜?”她问道。
&esp;&esp;不知为何,风荷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低应了一声“是”。
&esp;&esp;夏侯昭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