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瑾轻咳了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神情,然后转头看向杨达吩咐:“你就留守在此处,密切关注他们是否有任何动静,看看他们是否会趁机逃走。本王先行返回小院等待杨威归来。”
杨达连忙点头回应:“王爷尽管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看守,绝不会让任何人逃脱。”
宇文瑾对于杨达的回答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但此时此刻他也别无选择,只能无奈地点头示意,并且反复叮嘱杨达务必小心谨慎行事,这才转身离去。
待宇文瑾回到小院时,刚推开院门,他便立刻察觉到一丝异样。他低头看向地面,发现原本特意撒在地上用来观察是否有人入侵的灰尘上,清晰地印着两组不同的脚印。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扇子,提心吊胆地朝着房间缓慢走去。
就在这时,房门毫无征兆地被人从里面打开,杨威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宇文瑾抱拳行礼,朗声道:“王爷,属下幸不辱命!”
当宇文瑾看清来人乃是杨威时,心中的戒备如潮水般退去。他微微颔首,示意杨威一同走进内室。
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内室中回荡,随着他们的视线,一位白衣男子映入眼帘,他身姿挺拔,仿佛一株生长在雪山之巅的松柏。
宇文瑾的目光在这位男子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开口问:“这位是?”
不待杨威开口介绍,那白衣男子已自行上前,不卑不亢的拱手施礼道:“在下贺东阳,奉家父之命,前来助王爷一臂之力。”
宇文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不卑不亢的人总是让人高看一眼,他微微颔首,亦浅回一礼:“贺公子,幸会。”
贺东阳见状,深深一揖,似要行大礼。宇文瑾见状,急忙伸手拦住他,轻声道:“贺公子不必多礼,如今时局紧迫,我们得尽快商议出一个可行的计划来。”
说罢,宇文瑾转身走向桌案,伸手从桌上拿起纸笔。他凝神片刻,然后挥毫泼墨,将县衙后院的地形图一一描绘出来。那笔锋如龙蛇游走,将每一处细节都刻画得淋漓尽致,甚至连暗门的位置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杨威和贺东阳见状,也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屏息凝视着那张地形图,等候着王爷的吩咐。
宇文瑾目光凝重地看着杨威,沉声吩咐:“杨威,此次任务至关重要。你务必紧握令牌,待到城中宵禁之时,前往城门处,命令守城将士开启城门,并引领城外的将士进城。进城后,迅速包围县衙,确保一只苍蝇也无法逃脱。”
杨威聆听完毕,神情肃穆,抱拳行礼,语气坚定地道:“属下遵命!定不负王爷所托!”
宇文瑾微微颔首,表示满意,接着转头看向贺东阳,缓声道:“有劳贺公子与本王一同先到那边暗中看着,以防敌人逃窜。”
贺东阳赶忙拱手回应:“既已至此,在下愿听从王爷调遣。”
宇文瑾点头示意,继续道:“如此甚好,杨威,你即刻动身吧。”
杨威恭敬应诺,旋即便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杨威即将踏出房门之际,贺东阳忽然出声喊住了他:“杨兄弟,请稍等片刻。”
杨威闻言止步,疑惑地回望过来,不知贺东阳此举何意,但仍礼貌的问:“贺公子,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贺东阳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杨威,郑重道:“此令牌请随身携带,否则城外的将士们未必会听从你的号令。”
杨威小心翼翼地接过令牌,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后,才转身离去。
宇文瑾则领着贺东阳返回茶楼,刚踏进门槛便看到杨达在里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来回回踱步个不停。
宇文瑾瞥了一眼杨达,开口询问:“情况如何?”
杨达连忙摇摇头,焦急地回答:“没有任何人出入,王爷,我哥哥回来了没啊?”
宇文瑾微微颔首,表示回应:“已经回来了,不过这会儿又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杨达听闻此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罢,他如释重负般在原地转了几圈,以此来抒发内心的喜悦之情。然而,当他转到第二圈的时候,忽然瞥见随后走进来的贺东阳,于是立刻看向宇文瑾,疑惑地询问:“王爷,这位是谁呀?难不成是您新收的属下吗?还是说您觉得我和哥哥不好用了?”
宇文瑾听着杨达这一连串连珠炮似的问题,无奈地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还有完没完了!别瞎琢磨了,这位是贺知州的公子贺东阳,并不是本王新收的属下。”
杨达听完王爷一番解释后,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万幸啊!万幸自己这铁饭碗算是保住咯!”这念头刚冒出来,嘴便不受控制地秃露了出去。
一旁的贺东阳闻得此言,先是一怔,而后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杨达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赶忙转过头去,朝着贺东阳施了一礼道:“贺公子。”
贺东阳亦是笑着回了一礼,心下却是暗自思忖起来。他着实没有料到,如杨威那般稳重之人,其弟弟竟然如此活泼灵动,当真是稀罕得紧。且一路而来,他也曾听杨威说起过自家情况,父母早逝,唯有兄弟二人自幼相互扶持,想来这位弟弟应是被兄长照顾得极好的。
此时,宇文瑾眼见着二人还有心思说笑,当下轻敲了几下桌面,沉声道:“好了,莫要再打趣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都严肃一些。”
杨达与贺东阳闻声,皆是收敛心神,一同走到窗边,密切监视起县衙后院的风吹草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