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锦尚集团的董事局主席,井晨风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待在医院,白天只要有空他就会来看桑幽幽,晚上他则干脆睡在这里,与她相拥而眠,她不在他的视线内,他总会隐隐的感觉不安。
有时他会在心里嘲笑自己,向来强大的他,何时也需要安全感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他在停车场遇上了江明达。
两人倚在车边,井晨风抽出一支烟,江明达也向他要了一支,点燃。
“我知道你急着要江子秋的配型结果,我已经告诉了梁博士,让他推迟几天告诉她,如果你想天下太平,最好也按我说的做。”
江明达垂着头抽烟,颓废的样子让人心疼。
“为什么?”
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井晨风冷笑:
“江子秋威胁我,让我打掉孩子,你的妹妹疯了,她已经分不清是非对错,她明知道这个孩子的重要性,却坚持让我打掉,只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吸了口烟,他叹道,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一句话,似乎慨叹了许多人的人生,江明达、江子秋、桑海洋……甚至包括他自己!
江明达无力地仰在车身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午后的阳光太刺眼,扎得他的心好痛。
这样的阳光,不知道女儿以后能不能享受得到,他还想牵着她的小手在草地上漫步,这样简单的愿望,如今却成了奢望。
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说的就是他吧。
他本无心再管其他事,可是只要涉及到女儿,都会成为他的头等大事。
“我会按你说的做。”
他最后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扔在地上碾熄,
“还有事吗?”
他问。
井晨风摇头:
“没事,你可以走了。”
江明达抬脚就走,没有丝毫停留,他只想快点见到他的女儿。
三天后——
江子秋的房间内,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蕾丝睡裙,像头困兽一样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一头长卷发被她揉乱了,已经时近中午,她却还没有洗脸、没有化妆,两只熊猫眼一看就知道睡眠严重不足。
连续三天了,她几乎每天都是这副样子,夜不能寐,没有心情做任何事,连舞团召唤她回去演出她都以身体不适给推掉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自从那天跟井晨风谈判后,她的心就像被无数只蚂蚁噬咬着,痛苦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她,她就快要崩溃了。
她知道,井晨风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她还知道,他在乎这个孩子,从他的眼神中她就看得出,无论如何,他都会留下这个孩子。
当时之所以答应他的条件,是因为她没有办法跟他硬碰硬,她怕永远失去他,那种被心爱的人无视的感觉,骄傲如她,怎能受得了?
她不相信自己的配型会成功,连宝宝的亲生父母都没能成功,她又怎么可能会成功?
可她不要桑幽幽生下那个孩子,如果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会有着扯不断的联系,也许他们会纠缠一辈子,就算她夺回了井晨风,又有什么意义?
她也不要永远失去他,没有他,她的后半生还要怎么活?
在回国前,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回国后,她会放弃舞蹈事业,专心做他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