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人的眼里,我似乎和大部分沉醉进戏中没什么两样的看客一样,其实不然,与其说我是在听戏,还不如说我是在搜索和探询更深的属于血娘子的记忆活动。
温玉莲甫一出场时,顿时惊爆出世大的掌声,把我那刚刚有些我到头绪的思路,再度打回到一片混沌不清之中,让我好生懊恼,却也在看到他那绝美惊人的扮相时,迷了眼,乱了心。
被仔细勾勒出的柳叶弯眉,灵活有韵的镶嵌在那一双秋水荡漾的眸子上面,均匀的脂粉把那张本就白皙小巧的脸更是点缀的看不出半分男孩的英气,有的只是女子的婉约和惊艳,红唇勾勒出菱形的弧线,绯红的腮红,更是衬出了几分欲语还休的温柔风情,那流转在黑色瞳仁中的似水波光,把所有的人心神都勾到了他的身上,再移不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一声华贵的贵妃宫装,镶满珠玉宝石的头冠,更是把他本就出色的装容,更加衬托的芳华绝代。
我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天生的角儿了,像温玉莲这般一站在台上,什么都不用做就己经艳惊四座的人,就是最佳的例子。
不由间,心里腾然生起了一股浓浓的似曾相识之感,似乎我很久以前就曾见过如他这般的某个人,然而却任我穷尽思绪也想不起来。
于是,我便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的脸,努力的想从他的脸上找寻那个意识晨混沌不清的影子,却全然不知我如今这样的情形看在旁人眼里造成如何的误会!
台上的温玉莲婉转绰约的演着戏,以高超的唱腔和表演,带动着众人的情绪跟着如痴如醉的陷入到剧情之中,随着他的泪而悲,随着他的急而忧,而我,却是全然都不曾听进去的,只是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直到一出‘贵妃折’结束,观众爆出如雷的掌声,我才从那震人耳膜的掌声中找回一点点边离的神智。
搜寻还是无果,然而大脑却已是感觉疲惫,称着温玉莲谢幕去换妆之际,我背靠回椅子,一手撑着额头,还妄图想起什么来。
水离忧有些担忧的看向我,迟疑着问,“清尘,你,你不舒服吗?”
我立即抬眼看他,他似乎也全然没有被戏所吸引,在尉迟修和莫清欢都忍不住激动的在那彼此点心赞许之时,他的视线却原来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我不由心中一暖,冲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想的有点头疼!”
“清尘——”他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在此时,被看似缓慢,其实是急步而来的林萍踪给完全打算了继续说下去的话语,我虽急着听他的话,却也知道现在的他,是不可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主上!”林萍踪恭敬的在我身边弯下腰,从袖中抽出一个长长信封,上面的火漆都没有拆过,可见他也是刚拿手,便送到我面前来了!
“是我要的东西吗?”我一边接过一边打起精神问道。
“是的,主上,信堂刚刚递送过来的资料!”林萍踪立即低声道。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坐到尉迟修他们的一起去,“坐吧!”
“是!”林萍踪立即退开了三步,在一边正襟危坐了身子。
我拆开那用火漆封好的信封,抽出其中的黄色便笺纸,一目十行般的便把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全部给收进了眼底,眼中也出现了几许深思之意!
看来事情越来越有意思起来了,韩诺,我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
看着纸张在自己的掌心被揉成团,然后又化成纸屑的从我葱白的指尖,洒落到地上,我的嘴角挂上几许从容而待的笑容。
第二出的‘相思’,唱的显然比第一出的‘贵妃折’还要打动人心,然而我却没有半分进入剧情,只是以一种欣赏的角度看着温玉莲又截然不同的扮相。
戏至高潮之时,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哀婉动人的乐曲声中之时,一道碧蓝纤毫的流光却直从戏台上向我的面门疾射而来,而几乎同时,水离忧的身子已经离座而起,往我身前扑来,我本就未曾像众人那般陶醉在戏中,是以立时就看见了那道蓝光,本是打算不慌不忙的接下的,但是看到水离忧突然间扑过来的身子,反倒有些措手不及,一边一个旋身,用力揽抱住他的身子,一边也不打算卖弄接暗器的功力,而是右手掌心一吐,一股内力疾射而出,顿时把那根己快至我面门前牛毛针给逼了回去。
来如流光,去如闪电,只听到台上一声闷哼,顿时一个人影便气绝在了当场,可见那针上蘸蓝之物必是剧毒无比之物,若真被暗算中,死的怕就是我了!
这一变故,顿时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尉迟修和莫清欢等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站到我的身边,环视全场,戏台之上,除了温玉莲有些惊呆的骇立在当场外,其他所有的人都已经吓的匍匐在地了!
“离忧,谁准你扑过来的?你忘记我对你说什么了吗?”顾不得先去处理那刺客之事,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大骂水离忧一顿,明明再三关照他不可妄动真力,而不过一根区区牛毛暗器,若是轻易就能暗算到我,那我旅游活动用混了,他却还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就扑过来了,不敢想象若是我没有及时把那针给逼发回去的话,现在也许的就是他了,让我如何能不冒火?
他在我怀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那紧紧抿死的嘴角却显示着他的倔强和坚持,我不用想也知道,若还有再一次,他依旧会想都不想的就冲过来为我挡针,一时间心里是又疼又怜,摸了摸他的发,“不是故意要对你吼,只是当知道那样对你很危险,尉迟修,还呆着做什么,看看离忧他的身子可要紧?”
水离忧这次倒是听话,在我身前一动不敢动,任着尉迟修过来替他诊脉,咬紧着下唇,眼睛却还是关切的看着我。
我微微放开他的腰,牵住他一只手,轻轻的掐了一下他的手指,以表示我对他这番不顾死活的行为不满。
“启禀主上,水堂主这些日子都坚持服药,恢复状况良好,之前这番虽有动气,不过好在情况并不严重,只需加服几副药便能调养好来!”
“嗯!”我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水离忧,微带责备道,“这次还算运气好,再有下次,刑堂伺候你!”
“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清欢,你去查一下怎么回事,我先带离忧回去客栈!”我这才冷着脸看向莫清欢,视线在看到台上也受惊不浅的温玉莲时停顿了一下,“不要难为玉莲,那人想必是混进他的班子里的!”
“是,主上!”莫清欢立即低头恭敬的道。
“薛,薛夫人,那个,让薛夫人受惊了,老夫人立即派人彻查此事——”林富贵也被这突如其来暗杀给吓坏了,见我要走,立即快步的往我身前跑来,被莫清欢伸出的手阻在了离我一丈远的地方。
“国丈大人不必紧张,身在江湖,总免不了刀口舔血,我们血楼做什么营生,自然也不怕别人寻事到我们头上,今日之事,想也不会是国丈大人派人暗算薛某,清欢留在这里不过是倒行公事罢了,谁是清白谁不无辜,自会清楚,既然有胆敢暗算人,自然也要有胆量承担后果,您好说呢?”
“是,是!薛夫人说的有理,老夫这就下令封锁全府,不许一个人进出,一定配合莫堂主把那幕后的指使之人给找出来!以给薛夫一个交代!”林富贵顿时点头如捣蒜的保证道。
“那就有劳国丈大人了!”我其实并不认为还能找到什么幕后主使之人,人都死了,指便的人,也不会笨的还留在这里等着我们抓他,我让莫清欢留下,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的,既然已经有了开头,以后类似的事情就不会只有这一次,我只需耐心等待小心防范,总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