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在暗讽意晚不懂规矩,没主动给长辈请安。
范老夫人自然不高兴了。
意晚上前一步,朝着曾老夫人福了福身,笑着说:“一进门,我本就应主动上前跟您请安的。只是您跟祖母许久不见,见了面便寒暄上了。意晚作为晚辈,不好打扰您叙旧,便没有上前。”
曾老夫人笑了笑,对众人说:“这小姑娘伶牙俐齿的,跟她祖母似的。”
意晚面上神色丝毫没变,语气温和地说道:“能像祖母是意晚的福气。意晚也想像祖母一样做个性子爽利之人。这样的话,在受到旁人言语上的欺辱时就不必忍气吞声,可以大胆地还击回去。可惜意晚尚未学到祖母的两成,胆子又小,旁人说了难听的话也只能在一旁默默受着。以后可得跟祖母好好学一学。”
意晚向来与人为善,不愿说人不是。若曾老夫人只说她一人,她便受着了。只是,先是承恩侯夫人,又是老夫人,一个一个都过来跟祖母吵,让人心中很是不快。
而且,曾老夫人前世就不喜欢她。
人永远无法让一个本就对自己心存偏见的人喜欢自己。
曾老夫人脸上的笑渐渐落了下去,看向意晚的眼神有几分凉意。
这小姑娘看着很是柔弱,没想到说起话来这般厉害。
看似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还让人抓不住任何的把柄。
和曾老夫人不同的是,范老夫人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她拍了拍意晚的手,笑着说:“没事儿,祖母以后慢慢教你。”
意晚:“劳祖母费心了。”
这时,门外又来了别的府上的人,曾老夫人没再多说什么。
范老夫人落座后,看了看周围的人,对意晚道:“你去找婉琪她们玩儿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意晚看了一眼曾老夫人的方向,神情种流露出来一丝迟疑。
范老夫人笑了笑,低声道:“不必担心我,他们能拿我怎样?敬臣今日应当也来了吧?去吧!”
听到祖母提到顾敬臣,意晚脸色微红。想到刚刚祖母的表现,想了想,离开了。
出了门,意晚环顾四周,几乎没有看到跟自己相熟的人,婉琪也不见了踪影。
何氏刚刚和女儿下车后就看到了自己娘家人,没有跟着老太太一起去正厅。
虽然没有找到婉琪,意晚也不愿再去正厅,于是在承恩侯府中转了转,她打算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待一会儿。
她正往一旁的暖房走去,路上便听到了两个丫鬟的谈话。
“姐姐,水榭那边的男子是定北侯吧?”
“是啊,那位就是定北侯,你今儿运气好,见着了他,他平日里都在军营练兵。”
“那和他在一处的可是那位与他议亲的永昌侯府嫡长女?”
“嘘!那位姑娘可不是侯府的嫡长女,好像是聂将军的女儿。”
“啊?将军的女儿?定北侯不是和永昌侯府嫡长女在议亲吗?怎么跟将军的女儿又扯上关系了?”
“定北侯只是议亲,又不曾正式定亲,也不曾成亲。真定了亲也有退亲的。这些事儿可是说不准的。”
那小丫头还想再问,另一个丫头催促她快走,两个人的声音便在耳边消失了。
紫叶看了一眼自家姑娘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咱们去哪?”
意晚回过神来。
至于去哪,她在犹豫。
紫叶:“定是那两个小丫头胡说的,侯爷对您那般好,不会跟旁的女子亲近。”
意晚轻轻应了一声:“嗯。”
顾敬臣的确不会跟别的女子亲近,这一点她前世就知道了。如果顾敬臣真的对聂姑娘有意,他早就把她娶回了家,不会向自己提亲。
聂姑娘爱慕顾敬臣,这一点她也知道。
前世她嫁给顾敬臣后,聂姑娘也时常来侯府中,偶尔也会去前院跟顾敬臣见面。
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从来不曾过问。
她应该相信顾敬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