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的手指搓了搓额头,嗯了一声,道:“今天多喝了几杯。”
佟贝贝几乎没见秦岭喝成这样过,问:“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想吐吗?”
秦岭还搓着额头,闭着眼睛:“嗯,还好。”
佟贝贝的手搭在秦岭腿上:“上楼睡觉吧。”
秦岭睁开眼睛,疲惫犹在,眼底隐着情伤,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佟贝贝。
佟贝贝没领悟秦岭的眼神,正要开口,秦岭先道:“你,不问问我去哪儿喝的,和谁喝的,为什么喝酒吗?”
佟贝贝顿了下,眨眨眼:“不是有应酬吗?”
秦岭沉了口气,更难受了。
“不是。”
不是就不是。
佟贝贝依旧没多问,起身,拉住秦岭的胳膊:“上楼吧,早点睡。”
秦岭点点头,却没动,而是伸手进口袋摸了摸,摸出什么,塞进佟贝贝手里,起身,一声不吭地绕过沙发,走了。
佟贝贝低头,看到手里是一把钥匙。
他不太明白,便听到扶着楼梯上楼的秦岭带着熏意地缓缓道:“一周年礼物。”
后面几天,秦岭早出晚归,神情上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在家的时间极少,回来也直接睡了,和佟贝贝既无亲密也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佟贝贝看出来秦岭心情不好。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不清楚原因,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其实是明白的。
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秦岭白天忙工作,回家倒头就睡,他也不好占用秦岭休息的时间聊天谈心,只能看看情况,先自己憋着。
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麓山出事了——
先是公司在某地级市的楼盘停工烂尾,被买房者拉横幅控诉,闹上热搜。
接着是秦岭那位合伙人因投资扩张业务的盘子拉得太大,质押股权不够,还伙同会计财务造假。
与此同时,与麓山合作的某家银行直接找上门,要求麓山归还到期贷款,否则申请财产保全。
秦岭原本以为自己对合伙人拉的盘子还算了解,就算股权质押贷了一屁股款,还被催债,几个亿的资金公司也不是周转不过来。
结果他大大低估了魏晟明的野心,也错误地高估了魏晟明的能力。
魏晟明拉开的盘子很大很激进,股权都抵押了,各方面融资贷款非常多,资金量大,烧钱也烧得又多又快。
麓山以地产为主营,原本财报上的利润率非常漂亮,结果魏晟明作死又虚报财务,直接致使当年的应收和其他应收款项变多,利润率节节下降。
而公司的情况再传递到股市上,便是股价的连跌停牌。
更叫人无语的是,魏晟明提早预感不对,直接带着之前从股市上套现的钱,跑路走人了。
如今各方面闻风而动,来麓山要款的上下游供应商格外的多。
一时间麓山上下焦头烂额、人心惶惶。
秦岭连着一周没有回家,佟贝贝虽然每天还是能和秦岭联系上、打个电话聊一会儿,但也隐隐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