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眷舒未语,眸带幽深,看似毫无动摇。
然而一片沉默下正积蓄着强烈风暴,他的拳心甚至红丝隐现。
“小姐,小姐!”阿仪急忙上前,在她身后肩胛处轻点了两下,想要让她平静下来,“您不能这样!这样会让功法反噬,导致气血逆流而亡的……”
反噬?
蛊王?
海棠花扎了云眷舒的手,她当时吮入了他体内的血,心间剧痛…
还有火毒,她替云眷舒换血…七八日啊,动一下便会生疼,她全全忍了下来,作似轻松,生怕他看了担心。
“你从一开始,就在试探你的忘忧蛊虫是否能压制我体内的蛊王!”
赵挽华紧盯他,城墙之上那靡靡白衣,明明内里一颗黑到极致的心。
如此道貌岸然、步步为营…
就为了一个慕容汝蓝是么。
云眷舒指着身旁的一处,嘴角勾着残忍的笑,继续说道:“你看看那是什么?”
云眷舒道:“是……起初,本王不出思梧殿,乃是因本王在殿底暗修密室,夜夜皆须在此服下大量毒药,以提升忘忧蛊虫能力。”
阿仪听到此也不得不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服如此之多毒,人每夜亦如遭血肉焚烧之苦,疼痛难忍,怪不得之前的伤好的那么慢!摄政王爷,你狠毒至此,小心报应不爽!”
云眷舒目光平静如死水,“报应不爽?我做的又岂止这些。”
“岑白的出走,是本王派宫女在墙角闲聊故意让他听见。他呆在宫里,只会让你为他安排的假死付之东流,让你那恶毒的名声传得更广。”
“只有放出昆弥出击古荆的假消息,你才会让我参与议事,才会调动四将,协助本王促成了今日这出闹剧。”
“鬼哭书生的线人,也是本王派人所杀。上京城里的管事,呵!人皆有私心,他可不像鬼哭那般了无牵挂,又怎会不背叛。”
“阴卫的刺杀,嗯……还有恶九口中的火毒。桩桩件件,数不胜数……”
“阿挽,你可喜欢我送予你的这份大礼?作为你给昭乐下毒的回报。”
“你若不动她,本不必如此。”
火毒的伤刚刚痊愈,又与恶十一战受了内伤,赵挽华的身体已到了极限,能撑到现在,全凭坚强的意志。
阿仪扶住她,见她全身颤抖不止,如寒风中的执拗不肯落地的枯叶,耳边传来的尽是赵挽华牙齿打颤的清脆声响,不禁大惊失色,“但葵!但葵!你快来看看!”
但葵连忙扶住赵挽华的另一边,按了按她心脏的位置,瞳孔猛地放大,震惊道:“不好,蛊王开始反噬了!”
而城墙之上的云眷舒,玉指轻扬,指向身旁侍卫端上来的东西,继续说道:“阿挽,你看看这是什么?”
言罢,阿仪和但葵抬头望向云眷舒。
是那盆曼陀罗,如妖冶的黑色火焰,在风中摇曳。
曼陀罗生,蛊王活。
曼陀罗死…
云眷舒的眼眸变得深邃,如同幽潭一般。
他一手紧握着一把匕首,另一只手握住匕柄,仿佛在握住赵挽华的咽喉。
恶九声嘶力竭地大叫,试图阻止云眷舒:“不可!摄政王爷,你体内蛊王已成,若是将血淋上去,城主会被…”
“反噬”二字尚未出口,赵挽华紧咬着后槽牙,硬生生打断道:“随他的便!”
“奴家去抢!奴家拼了这条命也会将花抢回来!不能让血淋了花,您会被反噬…”恶九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