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降,反而劝起赵挽华撤军。
枝阳城外,不足五十里处。
恰逢正午时分,日头燎人。
骁狼军为赵挽华搭建了临时的军帐。
说它是军帐,是因为毕竟兵临城下,明晃晃的摆在了人家的城门口。
但其样子,更像山林间休憩取乐用的帷帐——
取翠竹削为木板搭在了地面,撞城木被切成四段以卯榫结构拼接,支撑着头顶的白帐玉帘,遮挡阳光的同时,能降低帐内的温度。
军帐里,赵挽华背靠禅椅,以肘为支撑,以手贴鬓,姿态放松。
时而打量两眼不远处紧闭的城门,反观城池之上的军士,严阵以待。
伴随着热风卷起的灰尘,偶尔有风沙吹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阿仪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神色,贴心的叫来两个兵士,道:“这灰也太大了,把遮帘放下来。”
说完,正前方薄若蝉翼的白帘一片片的放下。
八大恶人侧立左侧,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而雍州、永昌、凉州三城的裨将站于右侧,大为惊讶,并开始窃窃私语。
雍州守将最先发话,“不是说这位大王女长在恶人峰那种荒瘠之地,怎的如此擅长骄奢享受?”
凉州守将往帘帐看了一眼,斥责道:“小声一点,公然说大王女坏话,你也不怕她听见!”
“天地良心,我可不是在骂大王女!你知道那挡沙的帘子啥做的么,蚕丝!还是精品。那可是蜀州才产的好东西,普通的已经珍贵异常,这精品的一年也就只产几百尺,据说都上供给了昆弥王室。”
“你咋知道那是精品的蚕丝?说不定就是普通的…”
“不可能!女主两月前大婚当日我见过,当时我家夫人还说这东西好看,让我也搞两匹来做衣服,结果一打听…”
直呼买不起,有价无市。
永昌守将适时也插了进来,指责道:“你若不是谩骂大王女,怎能用骄奢享受这样的词形容…”
“嘿,咱就一小城守将,也不是啥文化人,用错词儿了不行?”雍州守将嘴边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你可别想给大王女打小报告,越过我升官发财!可告诉你,没门,我可是第一个降的!”
“得得得,我跟你这大胡子说不到一处…”永昌守将说到这,翻了一个白眼。
凉州守将打着圆场,“别吵别吵,都是自家兄弟。可是老哥,你们说这大王女,就区区两千的军队,就算有那劳什子‘火药’,就这么对上枝阳?万一…”
雍州守将又开口了:“就是啊,好歹让咱三城的军士一块上,占占军功啊…况且上万的队伍称一称场子,岂不气派?”
永昌守将听得略一叹气,“出发前,我向大王女提议过,她说两千军士足矣,还说这已经算看得起枝阳。”
“这般自信?别是搞不清状况吧!这可是枝阳,武周北境的一霸。枝阳可是女主武照眼前的红人,这些年朝廷七七八八没少给人给钱吧?”
雍州守将苦着一张脸,连胡子都开始打结似的,道:“要是大王女败了…”
“去去去!那可是大王女,天命所归!武照德不配位,王陵都被炸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知道不!”
“是是是,你是大爷,你说的对。”
“本来就是!”
“嘿,小黑子,你这般盲信,莫不是见大王女貌美,一见钟……”
“去你的!大胡子,我可告诉你,话可不能乱说!我那是尊敬!尊崇之心你懂吗…”永昌守将突然打了寒战,他往后扫视了一圈,见后面站着的一排全是恶七安排的守卫,奇怪地发出了一声“咦”,“我怎么感觉,刚刚背后好像有杀气…”
“别想转移话题…”
“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