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倒抽了一口气。伏地魔走进房间。他的样子不像哈利两年前从石头大坩锅里看到的:没有蛇的特征,眼睛不是鲜红的,脸也不象面具,但他也不是原来那个英俊的汤姆里德尔了。仿佛他被烧伤了,五官模糊,白蜡蜡的还怪里怪气的扭曲着,他的眼白已经固现出血色,尽管瞳孔还不是狭长的,但哈利知道它们会变成那种形状。他穿着一件长袍,脸就和肩头的雪一样惨白。
桌子后面的邓布利多没有表现出惊讶。显然这次拜访是约好了的。
“晚上好,汤姆,”邓布利多轻松地说。“你不坐么?”
“谢谢你。”伏地魔说,他坐到邓布利多示意的椅子上,看上去就是刚才哈利离开的那把椅子。“我听说你已经做了校长,”他说,嗓音比原来高和冰冷。“值得称道。”
“你能满意我很高兴,”邓布利多微笑。“要喝点什么吗?”
“非常感激,”伏地魔说,“我走了很长的路。”
邓布利多站起来走到他现在放冥想盆的柜子,此时那里摆满了瓶子。他递给伏地魔一杯酒,然后给自己的高脚酒杯里也倒了一杯,回到桌子后面坐下。“那么,汤姆……不知我何来如此荣幸?”
伏地魔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啜了口酒。
“他们早就不再称呼我‘汤姆’了,”他说,“现在,我叫作————…”
“我知道你现在的称呼,邓布利多说,愉快地微笑着。“但是对我来说,恐怕你永远都是汤姆?里德尔。这就是老教师们让人家讨厌的地方之一。我恐怕他们永远不会放弃‘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的古训。”(此处意译。)
他举杯向伏地魔敬了一下,对方仍然面无表情。然而,哈利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很微妙:邓布利多拒绝称呼伏地魔自己选的名字,就意味着拒绝由伏地魔来主导这次会面。 哈利敢说伏地魔也感觉到了。
“我很惊讶你居然留在这里那么长的时间。” 停了一会儿,伏地魔说。“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这样一个巫师会愿意留在学校。”
“唔,”邓布利多仍然在微笑,“对我这样一个巫师来说,没什么比传道授业,打造人才更重要的了。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也表达过执教的愿望。”
“我依然如此。”伏地魔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不——你总是为魔法部出谋划策,两度,我猜,被魔法部招募任职。”
“三次,加上上次,确切的讲。”邓布利多说。“但是魔法部不是我的事业理想。再次,我们有了相同之处,我想。”
伏地魔低下头,没有笑容地又啜了口酒。邓布利多没有打破他俩之间绷得很紧的沉默,只是等着,带着愉快的表情等待伏地魔先开口。
“我回来了,”他过了一会儿才说,“也许,比迪派特教授期望的晚了点……但是我还是回来了,再次申请原来因为我太年轻他拒绝给的职位。我在此向你请求允许我重回这个城堡,教书。我想你一定知道,离开这里这么多年后,我经历丰富,见多识广,能够教授给你的学生从其它巫师那里学不到的东西。”
邓不利多从他的高脚酒杯上面审视了一会伏地魔然后开口。
“我确实知道你离开这里之后经历见识了很多,”他平静地说。“关于你的所作所为的流言已经传到你的母校了,汤姆。我很难过却不得不相信它们一半是真的。”
伏地魔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他说:“伟大引发嫉妒,嫉妒生出敌意,敌意孵化谎言。你一定知道这个,邓不利多。”
“你对于你的所作所为称之‘伟大’,是么?”邓不利多优雅地问。
“当然,”伏地魔的眼睛烧红了。“我辛苦钻研,我推动了魔法的疆域,让它达到了从未有的广度。”
“某些魔法,”邓不利多静静地纠正他。“某些而已。对另一些,你还是……抱歉……可悲的无知。”
第一次,伏地魔微笑了。那是恶毒的眼光,有种非常邪恶的东西,比暴怒还有威胁性。
“老一套,”他轻柔地说。“不过,我不曾发现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的那篇著名伟论,说什么‘爱’比我那种魔法更强大,邓不利多。”
“也许你没找对地方,”邓不利多暗示。
“好啊,那么,比起霍格沃茨,还有什么地方更值得我开始我的新研究?”伏地魔说。“你让我回来么?你让我和你的学生分享我的知识么?我将我本人和我的才华交由你来安排,听从你的指挥。”
邓不利多抬起了眉毛。“那么那些听从你的指挥的人怎么样?有什么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那些自称为——或流言中称为——‘食死徒’的人?”
哈利看得出伏地魔没想到邓不利多会知道这个名称。他看到伏地魔的眼中闪过一道红光,裂缝般的鼻孔张了张。”
“我的朋友们,”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没有我他们也会做该做的事,我确信这一点。”
“我很高兴听到你称他们做朋友。”邓不利多说。“我本以为他们是听从你命令的仆人。”
“你错了。” 伏地魔说。
“那么如果我今晚去猪头酒吧,是不会看到他们那一群人,Nott; Rosier; Muldber和 Dolohov,等着你回去?你的朋友确实对你很忠实啊,在大雪天走这么远的路,仅仅为了祝贺你能够得到这个教师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