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嘟!”两人正说着话儿,房门忽然被人扣响。碧楠皱皱眉,起身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的人有些不耐地道,“芍药姐姐,有什么事吗?”
“你不知道将军回府了吗?大厅里人手不够,还不赶快去!”一个尖声尖气的嗓音响起。
“可是夫人……”
“哼!是将军重要,还是夫人重要?别忘了在这府里,谁才是主子!”叫芍药的丫头语带不屑。
“就算我这个夫人不重要,好歹也是个主子,难道不是么?”俞天兰披衣下床,稳稳在桌边坐下,淡淡然吐出一句话,生生镇住房门外那一袭粉红衣衫的丫头。
芍药的眼顿时瞪大,看着忽然出声的俞天兰,却如见了鬼一般,惊叫一声转身就跑,踉跄得几乎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合上房门,碧楠看向俞天兰的眼中,也满是愕然。
俞天兰翘唇一笑:“我是不计较外面那些事儿,可也并不等于,能容忍别人欺到我头上,怎么,看你那样子,像是很吃惊?”
“夫人!”碧楠的话音中却是掩藏不住的喜悦,“夫人早该这样了!当初才进府时,夫人若能像今日这般,只怕这府里的人,也不敢如此轻视夫人!”
“他们轻视还是重视,与我何干?我只要活得开心自在就好。”俞天兰不屑地哼了一声,“只要他们不惹我,大家乐得清静,若是惹上了我--哼……”想她“冰峰雪女”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夫人,”碧楠惴惴地看了俞天兰一眼,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以前夫人一直借口身子弱,从不愿踏出西跨院一步,可方才出了那事,芍药一定会把夫人康复的事上禀将军和老夫人的,到那时……”
“康复?”碧楠的话还未说完,俞天兰便打断了她,“谁说我康复了?我只不过是在床上呆腻了,想下来活动活动罢了。至于这院子,我愿意出便出,不愿意出,谁也奈何不得!”
听罢这话,碧楠先是蹙眉,接着却盈盈地笑了,她遥遥地想起数年前,小姐尚未出嫁的那些时光,因为老爷夫人的宠溺,平日行事,确也有几分娇纵,只是后来进了将军府,生生给挫了锐气,磨了棱角。
“也罢,一切都随夫人高兴,至于外面的事,碧楠会想法子打点的。”
俞天兰揉揉眉心,打了个哈欠,毫不以为意地道:“碧楠,你不必担心我,往日怎样,以后仍然怎样,若有什么事,我会和你一同面对,决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俞天兰说罢,站起身活动着腰肢,微微眯缝起双眼,颇有些怡然自得地开始欣赏起窗外的春景,碧楠默默地陪在她身
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其实,像这样吃了睡,睡了吃,再有闲就在院子里四下走走,赏赏花看看风景,日子也不错。
坐在院中的桂花树下,半倚在树干上,翘首望着空中的流云,俞天兰如是想。
莫明其妙来到这个什么宁北将军府,已经过去半月,半月里她好吃好睡,很快把这个名叫白思绮的将军夫人娇弱的病体养肥了一圈,现在是丰腴适中风姿曼妙,让俞天兰揽镜自照时,都有种忍不住流口水的冲动,常常抚摸着白思绮俏丽的脸蛋痴痴地想--嗯,若自己就是那个宁北将军该有多好,一定非把这个白思绮捧在掌心里,呵着疼着,护着爱着,绝不会冷落她半分。
可惜她是不是那个所谓的宁北将军慕飞卿,而是借尸还魂之后的白思绮。
这半个月来,明里暗里,试探闲聊中,俞天兰已经从碧楠口中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她现在的身份,是天祈国宁北将军慕飞卿的正室夫人,原本出身于商贾之家,幼年时也曾深受父母宠爱。慕飞卿的父亲慕国凯未从军前,与白思绮的老爹白奉安乃是邻居加好友,便为一双小儿女订下了亲事。后来慕国凯投了军,白奉安从了商,两人都离开家乡。
十年之后,慕国凯和白奉安在回乡途中相遇,一个成了名震宇内的宁北将军,一个成了富甲一方的商贾,相谈甚欢之下,再次提起十年前的婚约之事,于是经过半年的准备,十六岁的白思绮便嫁进了宁北将军府,成了慕飞卿的夫人。
据碧楠说,成亲后的第一年,慕飞卿对她还算不错,可仍然背着她在外面养了三房小妾,白思绮虽然气闷,却到底怕落下个妒妇的名声,强自忍悲,只在夜深背人时暗暗落泪。
之后不久,慕国凯战死疆场,慕飞卿悲愤之下披甲上阵,为父亲报了仇,可再度回府时,性子便变了许多,对白思绮更是不冷不热,愈渐疏淡,到后来甚至是置之不理,全当府里根本没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