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炎盯着怒目的沈刻,突然就笑了。
“我想说什么,你不是很清楚?沈刻,早在你是邪神的时候,就已经被怨气侵蚀失去了自我,你恐怕已经忘了你当初是如何一步步从善财童子成为初代财神的,也忘了一个神最基本的责任是——尽可能保护它治下的子民。”
“无论那个人是不是财神,你都该救他的,但你没有。你早就不是财公了,又何必端着财公的架子,自欺欺人?”
沈刻冷冷地注视着他,眼底杀意毕露。
宗承炎想要不是他身上还存在和花千树的联系,他这会儿已经跟小颖一样尸骨无存了。
但他仍然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自顾自说了下去。
“你说你才是完整的沈刻,可笑,我认识的阿刻不是这样的,他是心思重了点,但也不到毫无底线轻轻松松就要人命的地步。”
“你所说的完整,无非你融合了他的记忆以及你前世的所有记忆,可你当过邪神,你的内心早已腐朽,你根本不是阿刻,你不过是一个,侵蚀了阿刻理智的脏、东、西。”
窒息的感觉霎时间袭来,宗承炎看着那人狰狞的五官,却毫无惧意,嘴角的笑意反倒愈发加深。
“这就……破防了?来,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既然都当过……邪神了,你也根本没有……靠近花千树……的资格,杀了我,花千树这个财神……也当不成了!你不是……想抢占她的神位吗?那不是正好?动手,今天……弄不死我……我看不起你!”
他好努力地将一段话说完,沈刻却面无表情地松了手。
“你的手段还是这么low。”
他嗤笑,“不用激我,也不要妄想用这种方式套我的话,我永远不会做对阿树不利的事情。”
“现在,”他看也不看宗承炎,只是顶着前方笔直的柏油马路,“带我去找她。”
计谋被拆穿,宗承炎也不见恼怒,至少他得了一句保证——
他不会对花千树不利。
有这句话就够了。
他面上不显,只是照旧冷着一张脸。
“要怎么做?”
沈刻一愣,似是没反应过来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是在问什么。
宗承炎抬眸看他,又重复了一遍,“要怎么做,你才肯把阿刻还回来?”
沈刻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缩了一下,但那动作极其细微,大概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只是笑,笑得傲慢,笑宗承炎的天真和愚蠢。
“我说过了,我就是完整的沈刻……”
“你不是!”
宗承炎立声喝止,“我承认你拥有完整的记忆,可谁说完整的记忆就代表了完整的人格?”
“人格?”
沈刻咀嚼这个词,越发觉得好笑,瞧着宗承炎,这时眼神里倒是真的带上了几分困惑——他不理解宗承炎到底还在执着什么。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沈刻融合记忆是在从小颖手中抢回戒指之后。也就是说,当初见死不救的,就是你心目中那个拥有完整人格的沈刻。”
宗承炎的瞳孔微晃,但又快速镇定下来。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受了戒指诱导也说不一定。”
沈刻瞧着他这般冥顽不灵,这时候是真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