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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决断（第1页）

第87章决断胡惟庸手上穿着官服，心中却在思索应该怎么在朱元璋面前掩饰此事。上次朱元璋在他面前丢下杀人偿命四个字的时候，君臣之间的裂隙就已经不可调和了。在朱元璋手下做事这么多年，胡惟庸心中明白，以朱元璋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儿轻拿轻放。而胡惟庸想要的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能让他和杨宪等人商量出一个对策来。“怎么这么慢啊，快一点。”

被胡惟庸催促了数次的马夫声音中都带了颤抖：“老爷，天黑路滑，没法再快了。”

胡惟庸沉默，不顾下着雨，数次从马车中探出头想要看看路程。只是天色昏暗，又下着雨，只能看到乌沉沉一片。好不容易看到了宫城门前挂着的宫灯，胡惟庸不等马车停稳，急匆匆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边小跑一边喊道；“速开宫门，本官有急事要见陛下。”

等胡惟庸跑到了宫城之前的时候，宫门依旧紧闭。一道穿着蓑衣的人影从宫门处转出来：“胡大人，宫门已经闭了，有什么事情等到明日早朝再说吧。”

胡惟庸怒喝道：“本官乃是当朝丞相，遭遇大事，有深夜入宫的权力。”

毛骧向前一步：“胡大人，陛下并没有吩咐，你还是回家等圣旨吧。”

胡惟庸大怒，当即向着宫门处走去，抬手要敲宫门。毛骧蹭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刀：“胡惟庸，你是要来逼宫吗？”

“陛下已经休息，有什么要事明日再来吧。”

胡惟庸木呆呆地转身，麻木地向着马车走去。冬日应天城风雨萧瑟，胡惟庸的心中更加萧瑟，上了马车之后心中只余下了一个念头：“完了。”

等到胡惟庸回到家中时，往日来往密切地几个官员都已经在客厅之中等着了。陈宁快步上前，着急地问道：“陛下怎么说啊？”

涂节看胡惟庸脸色难看，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左手拍着右手说道：“胡相，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你得把情况说一说，我们才好想办法啊。”

胡惟庸沉重地摆了摆手：“我没有见到陛下，连宫门都没有进去。”

听到胡惟庸这句话，大厅之中迅速乱成一团，而胡惟庸则是自顾自地坐在了主位上。有人向前建议道：“胡大人，要不你去找找韩国公吧，你和他是儿女亲家，李大人应该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

胡惟庸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了李善长的侄子，因此两人之间多了一层亲家关系。也有人建议道：“汪相是个老好人，向来喜欢明哲保身，不如请他从中说和。”

大明有左右丞相，此时胡惟庸担任左丞相，为百官之首，而喜欢模棱两可的汪广洋则是右丞相。杨宪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这帮什么馊主意都敢往外说的同僚们。平日中一个个倒是愿意来巴结自己，此时自己出了事，一个个恨不得离自己三丈远。眼看着胡惟庸一脸茫然地坐在首位上，听了半天意见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杨宪心中更加失望。自从胡惟庸的儿子意外亡故之后，胡惟庸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的，此时要让他来拿主意，只怕众人死得更快。杨宪站起来：“诸位听我一言。”

只有寥寥数人看了一眼杨宪，又重新围到了胡惟庸的身边。杨宪大怒，端起身边案几上的茶盏狠狠摔在了地上。“今天的事情虽然由我而起，但是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谁也别想独善起身。”

说着杨宪开始点名：“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你二人什么看法？”

两人对视一眼，叹口气等着杨宪继续说下去。“诸位，最近京城之中能与元人挂上关系的，只有湘王一人。”

“今日的事情想必就是湘王栽赃的。”

“如今陛下既然不肯见胡相，自然也不会见我们。”

“不如我们……”杨宪略微停顿，见众人都在认真听他说话，这才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清君侧！”

原本喧闹的客厅顿时死寂，鸦雀无声。“杨大人，事情不必如此吧？”

“若是要清君侧，到时候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杨宪嗤笑一声：“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就有回头路吗？”

湘王在京城中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在结合朱元璋不见胡惟庸的事情，谁敢说这事儿朱元璋一点都不知情？“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就先回去准备吧，等到了三更时分，我们在宫门前集合。”

杨宪说完，大步走入了风雨中。先前朱柏去三秦赈灾，却将帮杨宪捞钱的侄女婿给揪了出来，自此杨宪就恨上朱柏了。在等胡惟庸从宫中回来的时候，杨宪就已经想清楚了，这种事儿多半与朱柏拖不了关系。杨宪心中也明了，就算是清君侧不成，明日多半就是自己的死期。若是清君侧成了，恐怕朱元璋日后也要来算账。左右是个死，总得先把大仇人湘王给解决了。如果不是湘王，胡惟庸依旧稳居相位，自己依旧是朝野上下呼声极高的文官。杨宪越想越气，等回到了府中之后，立马吩咐心腹将秘密养着的几十个死士召集了过来。“本官养你们多年，就是希望你们帮本官处理一些脏活。”

“愿为大人效死。”

杨宪捏着椅子的扶手，只恨太师椅的扶手不是用朱柏的骨血制作，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官与湘王不共戴天，今晚，本官要湘王死！”

“若是有人杀死湘王，赏万金！”

“诺。”

朱柏来京城数日，又前后拜访了李文忠、徐达、临安公主，因此他在京城之中的居住地点不是什么秘密。雨夜中，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向着客栈所在的方向靠拢。客栈中，朱柏将茶水喝完，预计着李文忠的人马已经开始行动了，也不愿意在客栈中多待，收拾了个小包袱准备进宫。只是朱柏还没有到了前院，忽然看到了一行人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客栈。在这样的危机时分，朱柏自然是小心为上，趁着这些人没有主意到自己之前，一闪身躲在了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