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珣抚着她发顶道:“你姐姐昏迷未醒,不会想让你担惊受怕,即便现在告诉你,亦不可到她跟前多言。”
先平阳侯正直无畏,多年来未曾得罪过人,德行上自是挑不出大错,他和谢大夫人相敬如宾,夫妻情意重,对纳妾没有念头。
谢大夫人本就是二嫁,对未来之事不抱希望,她明白自己身子撑不了太久,又不想一双儿女受了欺负,只能自己准备下药的酒,寻来信得过的家中丫鬟。
偏偏虞泉来说那年离京看妹妹一事,口渴错喝了杯酒,看得谢大夫人胆战心惊,怕出事,不得已把她安排在厢房里歇下。
那天周围没安排太多人伺候,先平阳侯被灌得半醉,刚被扶进谢大夫人房间,看到谢大夫人出门,便霎时察觉到什么。
他强撑着离开,没等其他人进来,又阴差阳错,跌撞去了厢房——平日厢房无人,那日就住了虞泉。
中了药的男子和女子独处一室,丫鬟发现时地上已经落满了衣物,垂下幔帐的床榻里还在传着男人闷哼和女子意识不清的声响。先平阳侯是武将,在这种事上一向比普通人要厉害。
之后的事,便是虞翎知道的有孕打胎,称病养身,难产生子,谢大夫人整日以泪洗面。
虞翎终究是为她姐姐觉得委屈,可她姐姐不怪他们。
她靠着谢沉珣,轻咬起唇,问起另外的事:“姐夫知道皇贵妃什么?”
她声音低,轻声问话时,都有种娇媚动人,谢沉珣亲她的细长脖颈,她没动。
他宠她至今,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就连她问起这种话,也只低沉声音回道:“皇贵妃当年生产,方大夫人作为娘家人进宫陪伴,现在稳婆全都查不到踪影。”
宫中规矩严,皇贵妃那时有孕得宠,又是第一胎,生产时请方家人过去陪伴并不是大问题。
但接生的稳婆悉数消失,放到谁眼里都是蹊跷,只是现在没人无缘无故去查十几年前的事。
皇贵妃做得利落,不留半分能让人查到的证据,即便是旁人有所怀疑,真掀开了这层秘密,也不可能拿得出什么证据,萧庚雪到底比虞翎要更像圣上。
可虞翎是住在侯府,皇贵妃对她的宠爱,落在一直盯着宫里的侯府主子眼里,便是不合皇贵妃性子。
虞翎轻垂眸,心知谢沉珣能说这一句话,那就代表在猜她和萧庚雪互换,她道:“你怎么猜到方知县?”
谢沉珣道:“方知县回京的调令,经过我到手,我查过些东西,有的事不难猜。”
方知县要回京,皇贵妃求圣上允她见方府人,是谢沉珣替她说了一句话,这件事才准了。
方大夫人得宫里旨意就收拾清早准备进宫,但她带的却不是受宠的方茹,是虞翎。
虞翎手慢慢抓着他玄袍,没想过他敏锐到这种程度,最后慢慢微偏过头,看着他道:“我不求姐夫太多,只望你以后不要对皇贵妃下手,照顾好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