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跌倒,推开身旁要搀扶着的小厮,“滚滚出去!”
小厮无奈,知道着动辄打杀少爷的脾气,若是将人得罪了,活不过今夜三更,只好将门关好,走得远远的,可别扰了少爷的兴致。
门被关上,四下寂静。
“小紫,你在哪儿,快来迎接爷。”男子踉跄,扶着桌子才站稳,抬头看到了坐地端正的小紫,咧嘴一笑,“原来在这等着呢。看来纪凡说得没错,什么样的女人到她手上都会听话。这不,乖乖坐着等爷来疼。这才对嘛,跟着爷,可不比你那穷鬼丈夫好。”
他弯弯折折走了过去,“这面纱真碍事。”他伸手扯下面纱,下一秒被两道血痕吓得猛地往后一退,整个人摔了下去,“什么鬼样子!”
面色惊恐,煞时惨白,如同白日撞鬼,浑身抖着。
他伸出手指指着小紫,一直“你你你”个不停。
小紫俯下身去,“我美吗?”
男子万分恐惧,有些醉意的身子往后缩着,酒意上头,他死咬牙关,看着眼前人如鬼魅,险些魂飞魄散。
下一秒却被白色粉末扑了满面,惊恐之余,吸入了这药粉,手臂瞬间跌了下来,眼皮坠下,人歪斜倒了下去。
小紫顺手扔去了那粉末,蹲下身来,面容冰冷。
带着嘲讽笑意,拿出了一把短刀来,嬷嬷身上都带着这种短刀,用来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女子,她潜伏多时,便是等着现在。
她撕开那毫无意识瘫如死猪的人下身的衣裳,狠狠一扎,滔天的剧痛和重重药效作斗争,男子猛地张开眼睛,目眦俱裂,弓身,接着又被极混沌的意识撂倒。
小紫起身,把那刀用男人的衣裳擦了擦,仔细抹去血痕,反光处映出她的脸庞。
抬眼,听到了外头救火的呼喊声,忽而笑了。
她缓缓起身,推开了门,屋外站着冲进来的兵士,皆手持利剑,严阵以待,那小厮早已被拿下,满目惊悚,看着从里屋走出来衣裳沾血的女子。
暗夜里,血液被风催发,散发着浓重的气味,她踏风而来,吹起裙摆,两道脸上的血痕如魔女罗刹,翻飞的发丝在风中飘然。
她就这样走出了院子,踏着沉重的步伐,星夜为披,皎月送行。
此时在屋内的纪凡,正在交会的阁楼里数着今日所得的金银,对着外头的叫唤声丝毫不觉,她满目皆被眼前整箱整箱的珠宝盈满。
她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欣赏着所得的财物,双手流连在闪着耀眼光芒的珠宝上。
俯下身去,拥抱着一个一个箱子,接着她打开了箱子,一件一件拿出珠宝来摆在地上,璀璨胜过烛火,因而她所幸灭掉烛光,一片黑暗中唯有明珠发光,莹润如玉,质地名贵,价值不菲。
另一箱是名画,她贪婪的目光顺眼过去,踩到了地上的珠宝,一个滑身就跪倒在地,四五十岁的人了,身子骨比不得年轻的时候,跌得浑身酸痛。
她仍是手脚并用,爬了过去,打开那箱子,露出里头名贵的画,拿过一个明珠照着,她疯狂的眼神落到了画上,每一寸都不放过。
“这些都是我的了。”纪凡抱着那画,如怀中瑰宝,不肯舍人。
喃喃道:“善名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这些金钱实在。”她眼里含着热泪,滚落而下,忆起了往昔,那年她年纪正好的时候,遭人轻薄,丈夫不信,和离后带走了孩子,她被诬陷与别人有染,千夫所指,而后夫君另娶,孩子早逝。
走投无路的时候被娘家大哥贱卖给了轻薄她之人,被打得半死的时候她遇到了林嬷嬷,入了普宁观,潜心修道,一路摸爬滚打坐上了观主的位置。从谈第一笔生意养活整个普宁观起,她便落入了这旋涡中,再也出不来了。
她想,她有什么错,偌大的普宁观,若不是她来维持,哪来的安宁?
既想要有安身之所,便要付出代价。她憎恨每一张青春娇艳的面孔,不似她年老色衰,皮肉萎去,当年她衣衫褴褛在街上看到了前夫君带着年轻貌美的妻子,身旁还牵着一个男孩的时候,热泪盈眶,恨意满怀,凭什么这世间的恶付诸她身。
如今,唯有永不褪色的金银能让她的心安宁,每晚她要抱着珠宝才能安睡。
贪欲化作实质的视线滚在眼前的画上,突然她抬头,看到了不同寻常的光亮,一簇火光点燃在画上,她瞳孔放大。
“我的画!”声音尖锐刺耳。
接着,她看到了黑暗里火光里小紫形如鬼魅的一张面孔,那一刻,她万般惊恐,浑身血液都在倒流。
郁宇城今夜简直是心惊肉跳,先是看到了自家妹子四处纵火,像是玩闹一般在几处点起火来,偏生她跑得极快,他追得口干舌燥,被热火潮阻挡,又担忧着长乐的安危。
她点火颇有水平,既不会引起整个宅子的大火,也让整个宅子慌乱起来。
而后看到了冲进威武将军府的巡卫,各个披甲带兵,阵容严肃。
宋嘉润那小子一身兵甲带剑,大踏步走进来,他和长乐走在一起,看来早有预谋,见此,郁宇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晚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看这阵仗,两人卷入进去,还在里面起着关键作用。
无奈扶额,这对未来夫妻凑在一起究竟是对是错,这动辄烧人家府的事,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