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忙不迭的又请了大夫来,大夫一看,说是这几日倒春寒,冷的很,三小姐房里加了炭火,致使三小姐皮肤干燥才会发痒,这一抓,化了脓,反倒不好办。
杨氏责怪了盛长玲许久,大夫又给盛长玲的脸上敷了厚厚的膏药,这一下,盛长玲是彻底出不了门了。
小溪听了消息,回来好一通说笑,“真是报应!叫她平日里老是欺负咱们!”
“小姐我告诉你,自打大夫说了三小姐需要清热解毒,最忌讳炭火,大夫人就把三小姐房里的炭火给去掉了,结果生生把三小姐给冻病,这会子还躺在床上发烧呢。”
小溪乐不可支,只觉得憋屈了这些年,实在是心里痛快。
盛长凝也笑,现在正是时候,她得去大伯那里走一趟。
今儿是周日,厂子里休假,盛万和此时正在书房里看账本。
这丝绸厂虽然是办起来了,可是设备太少,销路打不开,这厂子半死不活的,着实让人着急。
盛万和正发愁,下人来报,说是四小姐来了。
盛万和有那么一小会反应不过来。
记忆里,他这个侄女几乎从来没有单独来找过他,今天倒是稀奇事。
盛万和让盛长凝进来,盛长凝穿了家常的褂子,脸色白的触目惊心,显然病还没好。
前些天家里头的事情他知道,杨氏和盛长玲一味的说这下毒的人肯定是盛长凝,盛万和虽然有点不信,不过盛长凝病的太巧合,也叫人存疑。
于是盛万和淡淡道,“你不是还病着,怎么现在来?”
盛长凝虚弱道,“今日休息,侄女本不该来打扰大伯,但是有件事我须得告诉大伯。”
盛万和抬起眼睛看她,“什么事?”
盛长凝道,“大伯也知道,我如今跟在少帅身边,有些事,能听说的多一些。”
“我从少帅那里听了一件事,东荀城里的振新丝织厂,大伯可知道?”
盛万和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那是杨氏的娘家,的确有这么个厂子。
“我知道这个厂子,办了有一年多了,生意还算不错,怎么了?”
盛长凝道一句,“振新丝织厂,要倒闭了。”
盛万和一愣,盛长凝没等他反应,接着道,“我听少帅说,振新厂资不抵债,这会子债主都堵上门去了,振新厂的东家为了还债,打算贱卖厂子里的机器。”
盛万和听着听着,总算是听出来了那么一点意思,“你是说,振新长要贱卖手里的手拉机??”
民国九年,中原丝织业刚刚兴起,国外进口的手拉机涌进国内。
这旧式的木机,每分钟素织物可织40梭左右,花织物仅25梭左右。
而手拉机平均每分钟就可织60梭左右。
而且旧式木机需要更多的人力,平均一台要三人;
而手拉机,待工人熟练后,一人可管三台。
这成本一下子就降了一半不止。
盛万和当然知道手拉机好,奈何这东西造价昂贵,一台就要三四百块,且购买不易。
如果眼下有现成的手拉机,还能折价出售,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盛万和一下子激动起来,“四丫头,你这消息准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