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煦却轻轻摇了摇头:&ldo;不用了,不是这个……地址呢?&rdo;
余昧回忆片刻,报了一个路名。
&ldo;应该不是,&rdo;余煦轻声道,&ldo;我家在郊区,没有路的。&rdo;
他的语气很平静,并不算失落,只是还生着病,听起来有些哑,有气无力的,就无端听得人心疼。
余昧摸了摸他的头发,拨开刘海,换了一片退烧贴,也不说话了。
这样的场景在他们之间出现过很多次‐‐没有成百也有几十次了‐‐他找到某条若干年前的寻人启事,告诉余煦,看到一点可能性又很快归零,最后往往以失望告终。
就像不会有人家十年前丢了孩子,八年前才贴寻人启事‐‐看到的时候他也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忍不住试一试,试了那么多次,两个人都快麻木了。
&ldo;我小时候没上过学,是请老师来家里教的,&rdo;余煦没头没尾地开口,呼吸挠在他手腕上,有些痒,&ldo;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身边很少有同龄人,一出生就在那幢房子里,和妈妈一起住。&rdo;
余昧&ldo;嗯&rdo;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ldo;她是江南人,会烧醋鱼,还有龙井虾仁,手艺很好……爸爸有时候下午回来,晚上吃完饭就走了,也有时候周末来接我们,开很久的车,去另一个城市玩,但从来不在家过夜。&rdo;
&ldo;妈妈说他要上夜班,工作很忙……嗯,他确实总是西装革履的样子,对我和妈妈倒是很好,在家的时候总是笑盈盈的,还有点妻管严。&rdo;
他一顿,似乎笑了一下,没头没尾地说:&ldo;哥哥,我有时候在想,我会不会是私……所以他们才不敢找我。&rdo;
余昧看着他低垂的眼睛,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他也有过类似的猜想,娱乐圈里隐婚、出轨甚至有私生子的传闻不少,如果真像余煦说的,连小学都没去学校上,是请老师回家教的,那确实有些蹊跷。
客观上是有可能的,余煦那么聪明,心里大概也有答案。
然而沉默片刻,他还是摇了摇头,反过手,握住小孩牵着他衣袖的手指,温声道:&ldo;别这么想。&rdo;
余煦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抓住了他的手。
&ldo;哥哥,&rdo;他轻声问,&ldo;我可以不这么想吗?&rdo;
惯常清澈的眼睛被病意蒙了一层水,像路边流浪的小狗,缠人,又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
余昧点头,答得很认真:&ldo;可以。你那么听话,他们不会抛弃你的,只是现在还没找到……总有一天会联系上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