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正是因为来生不可测,才应该更珍视现世所有的陪伴。”他顿了顿,脸上漫开夕阳的颜色,“能陪郡主,是臣三生有幸,因而也无暇考虑前世今生的虚幻之说了,所以……回答的有些草率。”
&esp;&esp;如果一切都是当年的样子该多好。
&esp;&esp;嘉德郡主合上眼,现在的她只希望今生快些过去,再慢些,连回忆里那点自欺欺人也要淡忘了。
&esp;&esp;指尖至今还有他送来手环时沾染的温度,而他们,已有多久不曾并肩而行了。
&esp;&esp;“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保证她二人的周全。”
&esp;&esp;徐衡道:“可以。”
&esp;&esp;虽然他明知道自己在说谎。
&esp;&esp;反正在她面前,他已不止一次说出违心之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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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已改
&esp;&esp;日薄西山,漱玉阁中管弦暂歇。
&esp;&esp;徐问彤一整天都心烦意乱,刚想以女儿困倦为离席的借口,却想起女儿还在嘉德郡主处,而且就算离席,也不能回到梨雪斋那种刚死过人地方,故而更加烦闷。
&esp;&esp;曲氏见了,在一旁使眼色,叫她到园中叙话,劈头就道:“我这一天也是失魂落魄,都忘了提婚事,你怎么也不想着些,毕竟是你女儿的终身大事。”
&esp;&esp;徐问彤有气无力地道:“算了,我都没看中,盈盈也未必喜欢。”
&esp;&esp;曲氏一时气结,可做惯了好人的她怎能显露出来,只是语气中带着尖酸,“苏家哪里不好?又有国公的爵位,又是金陵大族,金陵天高皇帝远,还不是由着这些世家大族呼风唤雨,比咱们家还要体面些。”
&esp;&esp;徐问彤腹诽,这苏五少爷又不是宗子,不能袭爵,看看曲氏,也是嫁给了她不能袭爵的二哥,一辈子钻营,哪见什么好处,劳心劳力还差不多。
&esp;&esp;“婚事不仅是两家大人的事,更要看孩子匹配与否,日子还是他们自己的。”徐问彤淡淡道,显然不想再谈下去。
&esp;&esp;曲氏纳罕道:“这就更说不通了,苏五少爷多好的人材,制艺又在行,房师、业师都是时下高才,将来一定要成大器的,说不定还要进京做京官,到时你和女儿又能团圆,有何不好?”
&esp;&esp;徐问彤道:“又不是卖女儿,哪里来的这些算计。”
&esp;&esp;曲氏怔住了,忽而恍然,笑道:“你是嫌那孩子身子单薄了。”
&esp;&esp;徐问彤背身不语,自顾自折下一枝瓶花,放在手中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心说就算苏家公子合眼缘,可今日教你撞见了冉家的秘密,我又怎能再将女儿嫁到你的亲戚家中,受你钳制?
&esp;&esp;曲氏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暗叹徐问彤是守着金山挨饿,看她这么不识抬举,将来能有什么下场。
&esp;&esp;···
&esp;&esp;锦衣卫也在徐家驻扎了一日,夏师宜知道,薛氏不过是借口,究其原因是陛下怕徐家暗中协助滕王,故而让锦衣卫想方设法潜入徐家内部,严防死守。
&esp;&esp;方才,线人来报,冉念烟和柳如侬自从进了徐衡和嘉德郡主的院落后再未出来,倒是徐夷则进出了一回,锦衣卫的人想跟上去,却被徐衡的耳目发现,统统屏退了。
&esp;&esp;夏师宜觉得蹊跷,故而向徐问彤证实。
&esp;&esp;因为梨雪斋不便居住,徐问彤便移步徐太夫人的荣寿堂,徐太夫人听闻薛自芳横死在梨雪斋,只道了声慈悲,便不再过问,只说一切交给锦衣卫吧,现在徐家是动作越少越好。
&esp;&esp;紫苏正在铺床叠被,徐问彤却在房里徘徊,转头对一旁侍立的流苏道:“怎么还不见小姐的消息?”
&esp;&esp;流苏一边焦急地点头,一边道:“已经派溶月去问了。”
&esp;&esp;徐问彤道:“这么长时间都没回音……你再去看看,一定要亲眼见到小姐,如果是嘉德郡主留她也就算了,如果没见到人,快回来告诉我。”
&esp;&esp;流苏点头,小跑着去了,又被徐问彤叫住。
&esp;&esp;“轻声些,别叫老太太听见。”
&esp;&esp;流苏应了声是,放轻脚步走远了,路上正好遇见夏师宜,惊讶道:“你……您还没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