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了?我问你你怎么不说话了!羞愧难当了吗?”那个人继续说。
白袅再次试图拿起地上的短剑,短剑再次滑落。
那人这才注意到白袅的双手被血色的纱布包裹着。“你怎么了?”
白袅突然大笑起来,似乎接受了这命运的安排。
“一个武将……连剑都拿不起来……我还做什么武将……”她一边笑一边说。
转身回大帐的时候,不远处的营帐旁边出现点点蓝火。只是这蓝火并没有引起任何人都注意……
大帐里,一众副将在楚玉成的尸体前默哀,悲伤的氛围笼罩在整个营帐里。
“所有人听着,四殿下去世的消息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当阳不保!”赵捷说。此时在这个屋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人就是他。所以他必须先从悲伤里出来。
冯副将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太傅您带的援军不是已经到了吗?”
“我只带了四千府兵!”
“什么?所以说主上还是没派遣援军来是吗?主上是要放弃当阳城了吗?”
赵捷回答说:“主上的意思做臣下的自当不要猜测我,但是你们要知道我们既然能来就代表真正的援军也能来。所以,我们不能先自己乱了阵脚!”
独孤欧阳默默退出大帐,他觉得自己一个外人实在是不能过多的摄入到他们的讨论中。他心情烦闷于是便在军营里四处走走。
路过伤病营的时候他听见了里面的人关于这场战争的讨论。
一个伤兵坐在床上义愤填膺的说:“要我说此次守城战况惨烈完全就是因为颜公主的那个好驸马!若不是他靠着颜公主博取我们的信任让我们收下了他有问题的粮草,我们也不至于还没开战呢就损兵一半……”他的左边胳膊衣袖里空荡荡的,衣袖随着伤病说话的动作而做出摆动。如果里面装着胳膊,独孤欧阳甚至能够想象到他挥拳的样子。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病床上失去双腿的人应和着说。“你们听到当阳城最近的传言的吧!这就是那个好驸马故意用的计策!他就是为了在此次战争中立功!”
“要我说啊!姚都人就都不该信!他们惯会利用人心的!”
“哎!也不能以偏概全啊!我们军营里的女医者欲晓姑娘也是独孤家的人呢。她可是独孤令唯一的女儿。若是没有她我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我还听说我们军营里的不少医者都是欲晓姑娘教出来的!她还在上艺阁信苑里培养了一批女医者呢!”
“那是!欲晓姑娘可是在皇城和主上都说上话的人!她心地纯良的特质真的和她母亲一样……”
“从前顾夫人各国游行传授医术,可惜了,被独孤家困在后庭了。”
……
他们讨论的范围越来越广,能从田野说到庙堂,从守城之将说到停战之后如何让国家恢复繁荣富强……
独孤欧阳心里五味杂陈。能够听到他们讨论关于独孤家在当阳的传言也就代表自己的计划奏效了,可是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反而是迫切的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思忖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眼前,是欲晓。
“兄长,我刚才去检查了一下剩下的粮草。我发现……”
“嘘!”独孤欧阳将欲晓拉到一边“我们到旁边说。”
直到独孤欧阳确定不会再有别的人能够听见之后才放开欲晓的手问:“你去检查粮草了?”
“是!我在为他们诊治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出现过间歇性寒颤、高热、腹痛等症状。当阳是断然不会出现瘴气的,所以只有可能是他们吃的事物导致的。”
“你说得对。”
“是我们带来的粮草有问题吗?”
独孤欧阳点了点头。
“可是兄长,你该怎么跟玉颜解释说你利用了她?”
“我不知道。”
“所以我听到的关于此战之功皆在独孤家的传言是真的?”
“嗯!”
“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怎么能一边享受着玉颜对你的信任一边又利用她对你的感激之情呢?”
“我没办法了!”独孤欧阳解释说“我带来的粮草是绝对没问题的,是臣心自作主张给这些粮草下了药。他能够下手代表肯定是经过主上默许的,不然他一个人不可能瞒着那么多人!如果我们不在这个时候领了这份唾手可得的军功主上肯定会借机给我们扣上通敌的罪名!父亲病重,我们两个不能都折在这里!我承认我最初是想要帮助玉颜援助当阳,但是现在我的心意被有心人利用了!我只能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