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回很庆幸自己听了奶奶的话,没有让她死在西庭。奶奶说要叶落归根,唐城特意赶来,开车把奶奶带回星港。
最后一个月,季星回开始两地跑,周五下班回星港,周日晚上再回西庭,他也想过要不要干脆换一个工作,但每个月都在等待他的债务让他没有办法接受换工作之间可能存在的空白期。
世界上不存在奇迹和神药,所以奶奶最后还是走了。
丧事是街坊邻居帮的忙,那天的白兰巷巷口,回荡着久久不散的哀乐,轻易就能盖掉这里曾经产生过的欢声笑语。
星港总是在下雨,那天季星回蹲在家门口,看了一夜的雨,不间断的细密的雨,像是有谁在哭泣。
第二天闹钟响起来,季星回闭着眼睛摸手机,但他一动,腰间的手就收紧了,他吓得睁眼,才想起周克云在他家里。
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不记得,只记得自己抱着周克云不撒手,跟φ火gewoci¥推荐个神经病似的。季星回皱眉,恨不得就地消失。
昨天他也没喝酒啊?
周克云还在睡,把季星回当成了一个大型抱枕,他的身体很温暖,手掌也是。
季星回往周克云怀里缩了缩,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
季星回习惯开一排闹钟,在第三个闹钟响的时候再起床,但今天他一点困意都没有,他清晰地吞下此刻的温情和甜。
这是他和周克云第一次一起躺在一张床上,却没有上床。
季星回感谢自己只拥有一张一米五的小床,所以他们可以理所当然地挨得如此亲密。
就这样又躺了十分钟,季星回才开始慢吞吞地起身,他动作很小心,没有惊动周克云。
季星回先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卫生间只有两平米,淋浴的地方用浴帘隔开,他洗澡的时候想,周克云这种大个子,昨天洗澡一定很憋屈。
季星回挤了两下洗发液,瓶子快要见底,挤出来有些费劲,但还能再用一段时间。
季星回洗得很快,虽然一会儿周克云应该会送他去上班,但他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季星回拉开浴帘走出来,身上还在淌水,他伸手去拿架子上的毛巾。
下一秒,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周克云眯着眼睛走进来。
两平米的卫生间实在没地方躲,季星回被迫和周克云对上了视线,刻意遮掩有些奇怪,季星回只好硬着头皮说:“早上好。”
周克云这时候好像才清醒,他吓了一跳,立刻转开了目光。
“对不起。”周克云说,然后立马退了出去。
季星回呆了两秒,才一边脸红一边飞快地擦干自己的身体。
等季星回出去的时候,周克云已经恢复成平日里那种冷静自持的模样,就是耳廓还有些红,让季星回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你要用卫生间吗?”季星回手里拿着吹风机,毛巾披在肩膀上。
周克云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季星回把热风调到最大档,随便吹了吹,然后顶着一头乱毛打开冰箱,平日上班赶时间,他都是楼下早餐店买包子,在走去地铁站的路上消灭掉。
煮粥时间来不及,季星回苦恼了一会儿,决定煮个面。
于是周克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季星回在厨房忙活,他低头给陈然发消息,让他不用买早餐带过来。
季星回还没换衣服,他穿着一件松垮垮的T和同样宽大的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