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等了一会儿,冷笑一声,直接转身,道:“给他加餐。”
嵬名阿山神色变幻,忽然道:“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但你要保证放我走!”
蔡攸脚步不停,道:“你必须回去。”
嵬名阿山是聪明人,哪里听不出蔡攸话里的目的——要他回去做间谍!
嵬名阿山哪里甘愿,强忍着再次用刑,惨叫不断。
蔡攸听着嵬名阿山的惨叫声,脸上笑容越多。
他身旁两个少指挥看着他的阴冷笑容,心底狠狠打了个冷战。
这个指挥,是越来越变态了。
蔡攸刚刚出了密室,走到前厅,一个禁卫匆匆上前,道:“指挥,杨绘来了。他带来了官家的手书,要求将陈朝,林城等人移交给大理寺。”
蔡攸并不在乎这些小喽啰,道:“口供录好,人证物证摆齐了,下午让大理寺来接。”
禁卫应着,道:“指挥,要不要见见那杨绘?”
蔡攸嗤笑一声,道:“一个致仕的相公算什么相公,不见。”
“是!”禁卫抬手,转身离去。
皇城司大门口的杨绘看着出来的禁卫,听着他转述:‘人证物证基本齐备,下午转移大理寺’,心底一松,根本没有计较蔡攸的托大,神色振奋,转身离开皇城司,直奔皇宫。
现在各项准备妥当,就差主审了!
这个主审至关重要,若是章惇的人,那案子根本不用审,章惇怎么说案子就怎么结。可主审要是燕王赵颢,那必然会极力的偏向他们!
因此,不管赵颢病的有多重,哪怕将死了,杨绘也要将他从床上拖下来,拖到大理寺的正殿上!
随着发酵,‘王安礼侵占永业田’一案,逐渐成了开封城热闹的中心,不知道多少人争相探听,揣摩这个案子。
王安石被罢相已经过去十多年,死了七年,‘新法’被废除、‘新党’被流放将近七年,即便现在‘新党’逐渐回归,但王安礼到底不是王安石,在朝廷位置也是不高不低。
按理说,不应该有多大的风波,但随着杨绘的下场,一些人悚然警觉,这个案子极其的不简单,已经初现了‘新旧’两党的角力!
这一天刚刚过辰时,大理寺就贴出了‘审案排期’的公告,赫然有着‘陈朝,林城等乱政案’。
这引起了一片哗然声,一些‘旧党’之人纷纷指责大理寺,这是‘未审被告先审原告’,是严重的舞弊,是党争的延生,严重违背了官家‘大理寺审断独立,不涉朝政’的旨意。
王家的‘仇家’着实不少,密切关注这个的案子,陆陆续续出现,避开‘新法’问题,对大理寺,王安礼口诛笔伐,连章抟击。
这些人的涌现,磅礴的压力就集中到了政事堂。
苏颂在青瓦房有位置,但那个气氛容不下他,所以他基本都在政事堂的值房里。
姜敬从外面端着一叠奏本进来,道:“相公,几乎全部是弹劾大理寺以及王安礼的。”
苏颂正在看着身前的公文,这是青瓦房转过来,需要他这个宰执署名以及生效,发给六部执行的。
苏颂面无表情,头也不抬,道:“送去青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