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看了云献一眼,“若不是你,我何苦费这些心思。”他说着,又想起什么,道:“王爷身边的夏怀已经注意到这边了,前几日还打听呢。你是不是动静太大了?”
云献敛了笑意,道:“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姜善也只提醒一句,并没多说什么。
云献看着姜善,“来喝杯茶吧,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于情于理也得谢谢你。”
“不必了,”姜善道:“小事罢了。”
云献看着姜善,眉梢慢慢低下来,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莫不是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同我相交,辱没了你。”
姜善猝不及防听见这句话,连忙道:“当然不是,那是哄她们的,我心里没有这样想。”
云献依旧这么看着他,眼中很受伤的模样。姜善有些无措,轻声道:“我真没有那般想法,你从前身份尊贵,便是没了那层身边,你依旧是人中龙凤。凤毛麟角的人物,那里就辱没了我呢。”
顿了顿,姜善试探道:“不是要请我喝茶吗,这便去吧。”
云献点点头,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
到了清竹轩,云献吩咐三秋泡茶,自己进屋去洗掉易容。他方换洗完毕,打开衣柜,一眼就看见一件熟悉的衣裳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
云献将衣服抖落开,只见原先刮破的口子被补好,并用丝线绣成了竹叶的模样。衣领袖口都重新锁了边,绣上了云纹。衣摆上,绣了一杆挺拔的竹,竹叶四散在一边,看起来像是水墨丹青,充满着诗情画意。
云献手指拂过细密的针脚,抬头看向窗外的人,目光幽深。
姜善等在外面,仔细思量,如何不知道云献又诓了他。他心里有些气,却又想着他说破了云献这一次,云献还有别的招数使他就范。姜善可不保证自己一定不会上当受骗,到时候还不是徒增笑料。他这般想着,泄了气,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斗不过云献。
云献出来,又变成了那副风华绝代的样子。两人依旧在廊下坐着,云献看了一眼忙碌的三秋,道:“如何,我可不曾亏待你的徒弟。”
“我知道。”姜善道:“听三秋说,你在教他读书?”
“闲着无聊,看他天分尚可,便想着教一教。”云献道:“他原本有些底子,是你教的?”
姜善点头,他是识字的。从前在宫里,太后并不禁止他读书,还为他找过宫中会诗书的太监教他。
两个人各自端着清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姜善对于云献已经没什么秘密了,也无所谓他套不套话,这么闲聊着,姜善竟还觉出些闲适。
这样的闲适只存在姜善久远的记忆里,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母亲坐在屋里描花,同父亲隔着窗户说话,等到他跑过来,父亲就拉着他的手一块进屋,母亲会给他一块点心,屋里的一盆藤萝郁郁青青。
姜善轻轻的叹了一声。
“怎么了?”云献问道:“你不开心?”
姜善没说话,只是看了云献一眼,那眼中,有云献很熟悉的一样东西。
云献沉默片刻,“我会成功的,你相信我,我会替所有无辜的人讨回公道。”
姜善努力收敛着情绪,冲着云献笑了笑。
那边福康找过来,说前头有事寻姜善。
姜善说好,起身同云献告辞。
云献送他到石子路的尽头,竹阴摇曳。将将要走时,云献忽然伸手勾住了姜善的衣袖,姜善回头看他,“怎么了?”
“我瞧见那件衣裳了,做的很漂亮。”云献轻轻的笑,眼中似有流光浮动,他道:“你再给我做一身可好?”
姜善瞥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单给你做衣裳的不成?”
云献便笑,直笑的姜善面上发烫,他看着姜善,眼波流转,“我不叫你白做,有东西谢你呢。”
“我不图你的东西。”
“我知道,”云献笑道:“我想送你东西还不成吗?”
姜善看他,“那你还叫我做衣裳?”
“你愿意为我做身衣裳,当然再好不过。”云献看向姜善,笑的好不正经。
姜善心里泛起一阵酥麻,小声的骂了他一句,“轻浮!”
说罢,也不理云献,匆匆转过竹林,很快就没影了。
作者有话说:不是风动是心动求收藏求评论求海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