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月到时,丫鬟正好过来送茶水。
花倾月接过来,让她不用再来。
花倾月笑着给李觅寒斟茶,“这是娘亲生前最爱喝的碧螺春。”
李觅寒本没喝茶的打算,他只是想来看看她,一会儿就走。
但听她这么说,接过茶杯,缓慢喝了茶水,仔细品尝其中滋味,清甜里带着一丝苦味。
花倾月,“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李觅寒,“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那日走的匆忙,其实还有很多话没说。”
花倾月笑笑,又给他倒一杯茶,“是啊,比如娘亲一身的病都从哪里来。
娘亲她不愿与人提起,别人便不知。
我听蓉姨娘说过,娘亲在外流浪那几年时风餐露宿,朝不保夕,身子就比同龄人要弱小。
进了月清坊好吃好喝,补品喂着,人才出落得容华若桃。
本该一直被人娇养着的少女,因为一个人出走,跟他尝遍人间清苦,还傻傻的自得其乐。
那几年应该也是快乐的,但快乐没有长久。
被抛弃,被剥夺,死里逃生。
她想活下去,能让她活下去的地方,差点又让她死了一回。
几经周折,娘亲的身子彻底的留下病根。
身上的痛,心里的苦,都在侵蚀着她,蚕食着她的生命。
怎么就突然到了头呢。
娘亲到底因何离去,因何人离去的呢?
我该不该怨恨谁?”
李觅寒被这一番话,撕扯着五脏六腑,他一如既往的面上不显。
桌下的手紧紧的攥着。
“你该恨李玉堂,也该恨我。”
花倾月假装不解,“哦?
我为何也要恨你呢?
你那时还小,大人的事,你管不了。”
她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上一辈的事情,主角是三个人,刘芸玉不可能置身事外,她不嫁,李玉堂怎么娶,何况又无所出,给别人养十几年的孩子,是真的菩萨心肠,还是隐藏的好。
李觅寒表情苦涩,“是我知道身世太晚,寻得娘亲太晚。”
花倾月,“你那时不过几岁孩童,李玉堂不告诉你,李夫人又对你好,时间会把一切冲淡。
你没必要自责。”
李觅寒垂头,他没有去解释自己小时候在一场大病之后失去记忆,认错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