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双无神的大眼睛直愣愣盯着周览,看的人毛骨悚然。
这样的眼睛使周览清醒了一些,他偏过头去,不愿再看。
”你说的对,我……我害死了秀芝,我还害……害了瑶瑶,我该死,该死……”周如沛像是清醒了一些,嘴里一直念叨着“该死”,说着,他看向脚边上的玻璃片。
他伸出手,慢慢凑过去,想要拿起那块玻璃片。多日不曾进食,他几乎没有力气了,整个人颤颤巍巍的。
他害死了秀芝……
但是秀芝休想去找周如铭团聚!
想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拼尽最后一份力气拿起了那片玻璃就要往脖子上划去。
周览面无表情地看着,没有阻拦。但当周如沛将玻璃放在脖子上时,他还是忍不住走了出去。
留在这儿也没有用了,所以他准备回镇上去。
屋里面,周如雷已经用玻璃片割了条口子,正要使劲儿时,却突然想起了秀芝临死前的画面。
当时,秀芝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她还是勉强撑起身子,用那微弱地声音告诉他:必须把周瑶好好抚养长大,必须看着周览日子幸福美满……
她说:如果你能的话,我就忘了之前的种种……
蓦地,周如沛的眼泪像一条线一样划过,手中的碎片“啪”地落到了地上。
他猛地抱住那个脏兮兮、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枕头,将短短几天几乎全白的脑袋埋进去。
没一会儿,就发出了爆哭声。
“秀芝!秀芝!呜呜呜……瑶瑶……”男人沙哑的声音从枕头里面传出来,显得有些闷闷的,听得人心里不舒服。
屋外靠墙喘息的周览听见了他的爆哭声,猛地吐了口气,然后仰起头,整个人倚靠在墙上,眼角有一滴泪悄悄滑落。
……
今年周家的年,过的可以说是一片惨淡,因为秀芝死了的缘故,门口也不能贴红的的对联,也不能去别人家串门。再加上周瑶丢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回来,所以每个人的心情都算不上好。
过了年,每个人又得参加农活,开始一天天上工了。
日复一日地上工,早已泯灭了大部分社员的热情。本来都说地属于公家,他们给公家干活,然后发工分,可是这几年分的工分,一年比一年差,就比起之前自己种自己的地还要差。这样,谁还拿的出热情来干活呢?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周行现在上工也不积极了,每天最多就上半天工,几乎就呆在家里,宁愿躺着睡觉都不愿意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