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其它……只是因为……
……在兄长薨逝后,身处长安的他亟需一个足以托庇依靠……
那个时候……他是多么害怕……
——害怕卫氏对霍去病家人的照顾……遗漏了他……
——他与卫氏……毫无关系啊!
……然而……
……当卫氏,当天子……对他关怀备至时……
……当他因为某些事情被天子、被大将军赞赏时……
——他可曾有半分欣喜?
……那些善意……那些赞誉……究竟有几分是因为他自己……究竟有几分是因为他的兄长……
——那样的疑问挥之不去……也永远不会让他在思及之时……感到愉悦……
——他是如此……刘病已呢?
霍光不由苦笑,伸手拍了拍刘病已的肩,心中满是怜惜。
——至少……他与霍去病毫无相似之处……而这个皇曾孙……
“……将军……”刘病已不知所措地望向他,咬了咬嘴唇,还是以更加生疏的称呼轻唤。
霍光摇头:“我没有怪你……不必这样生疏……”
“……大人……”刘病已有些胆怯地唤道。
黑眸中盈着怯意让霍光不由一愣,随即便抬手抚上少年皇孙的眼:“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啊?曾孙……你是太子仅存的血脉……但是……你不是太子……”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即使眼前的少年延续着他的血脉……也永远不是他!
霍光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尽管心痛……无以复加……但是,他绝对不容许自己在这一点上,有丝毫的含糊!
听到“太子”二字,刘病已不自觉地颤栗,但是,听到后半句,刘病已的心陡然一沉,竟是再无忐忑的感觉了。
抬手按住霍光掩在自己的眼前的手,刘病已现——霍光的手竟然比自己还要冰冷。
“大人……”想问的问题,忽然之间,就无法说出口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霍光顺着少年的力道将手从他眼前缓缓放下,“我知道你害怕什么。”
刘病已抿唇,心中并不太相信,霍光对自己的想法会多么清楚。
看着少年倔强不服的动作,霍光莞尔,抬手揉了揉他的顶。
“害怕我会让你事事、处处以太子为范,是不是?”霍光轻笑,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阴霾。
刘病已愕然无语。
——霍光竟然真的晓得……
因为他的神色,霍光不禁失笑,眼底的阴霾也开始消息,随即,将搭在他头顶的手稍稍用力:“曾孙,你的祖父是独一无二……学是学不来的……”
霍光是笑着说的,但是,刘病已却分明觉得……他在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