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兮君也就将这个想不通的疑惑暂时搁下,慢慢道:“掖庭令云,少府属下各官皆有定员,今已无可调之人。”
徐仁一怔,回想了一下前几日所收的文书,立刻点头:“的确如此。”
兮君十分满意地颌,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这让徐仁不由困惑了。
“既然如此,不知道少府有何应对之策?”兮君轻声询问。
徐仁思忖了一下。
——虽然迁任少府不无田千秋之关系,但是,他本身也并非无能,至少,谈不上尸位素餐。
片刻之后,徐仁答道:“若是宫人不足,自然是增选官婢。若是宦者不足,就只能调腐刑之人,再不足,尚可募死罪下蚕室。”
——这些都是定制。
——皇后有必要这般郑重地诏他前来吗?
这一次,皇后没有立刻回答,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掖庭不比其他官署。”
徐仁顿时一惊,暗暗着恼——自己竟然忘了最关键的事情。
——掖庭是什么地方?
——说白了就是蓄养皇帝的女人的地方。
——那里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贵人。
——更重要的,那些人是为皇帝准备的,必须精心服侍,精心教导……
——无论如何,在掖庭侍使的人,都不是随便选哪一个都可以的。
徐仁不得不向皇后请罪。
兮君摆了摆手,并无恼意,道:“少府似乎……另有心事,对答有误亦属寻常。”
徐仁连连称谢,随即小心地答道:“掖庭甚重,臣一时亦无良策,若中官准允,臣将召诸属吏共议,议后即报中宫……”
这一次,徐仁半点风险都不愿担了。
兮君扶着凭几,良久未言,直到徐仁满头大汗了,她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此事当尽快处置。”
“诺!”徐仁连忙伏应下。
等了好一会儿,徐仁仍然没有听到声音,正在着急,就听到一阵悉索声,随即就是玉佩相击的声音,听着那声渐渐远去,徐仁才慢慢地直起身,果然看见,上席的绣幄中已空无一人。
中长秋走了过来:“中宫命臣送少府。”
“有劳中长秋。”徐仁连忙客气地谢过。
出了椒房殿,徐仁抹了抹汗,揉着额角,对中长秋道:“中宫为何对掖庭之事如此上心?”
中长秋看了看左右,见周围空旷无人,才轻声回答徐仁:“中宫上下都对掖庭上心。”
徐仁一怔,立刻就回过味来。
——原来如此啊!
——掖庭中都是皇帝的女人,皇后……怎么可能不上心?!
——自己竟是多此一问了!
这样一想,徐仁连忙谢了中长秋的提点,随后又低声问中长秋,中宫是否对掖庭侍使之人有什么要求。
中长秋见徐仁如此问,虽然心中很满意,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少府按制行事,中宫素来依制守礼,岂会另有它言?”
徐仁连连称是,心中却暗骂自己——怎么尽问这般愚蠢的问题了!?
中长秋也觉得少府今日的举动十分奇怪,不由也问了一句:“少府今日……家中有事?”
——虽然言及其私,但是,也是委婉地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