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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广明为河南都尉时就以杀伐为治,前番又曾领兵出征,一向都是戾气颇重的人,这会儿,见丞相看向自己,虽然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毕恭毕敬地对田千秋道:“仆以为,此案尚有不明之处,覆治为宜。”
田广明入朝为大鸿胪前是淮阳太守,牧守一方,验治案情是常做的,在他看来,侯史吴的案子有太多的疑点了,不过,他也不是多事的人,没有人问,他也不会去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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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延年也是深谙刑名的人,听到田广明这样说,他跟着就点头:“子公所言是也。”
田广明揖谢,杜延年也答了礼,随后才道:“然,当日正逢赦,左冯翊等之论亦在情也。”
——这是为王平与徐仁开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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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当日奉诏治燕王案的人,这会儿自然有自己的立场,他是宗室,便对田千秋直言:“迁当属反者。且吴为弘羊故吏,又匿迁,是否涉反事,亦未知,当以大逆抵罪。”
——田广明所言也正是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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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敞说得最简单:“子孺、幼公之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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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二石只剩下执金吾未言了。
壶信也是没有什么根基的人,又是元凤元年才接替马适建为执金吾的,素来不肯多言,这会儿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说:“仆实不知刑法,然此子匿罪人于先,遇赦方自出系狱在后,恐存侥幸乱法之心,亦有不敬之实。”
——这才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壶信这番话完全诛心之辞,尚未开口的一干博士,立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张安世等人也惊讶不已地望向壶信,田千秋更是瞪大了眼睛。
“……执金吾之意……吴乃大逆之罪?”田千秋不敢置信的反问。
壶信丝毫不曾动摇,再次认真地点头:“正是。信以为,其心可诛!”
壶信出身不高,入仕也只是卫士,不过,却不是愤世嫉俗的性子,但是,他素来不喜欢故意钻律令条规空子的人,因此,对侯史吴是真的不喜。
“君侯,元凤元年已有赦!”壶信看着田千秋,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
——元凤元年十月的诏书已经说了:“其赦王太子建、公主子文信及宗室子与燕王、上官桀等谋反父母同产当坐者,皆免为庶人。其吏为桀等所诖误,未觉在吏者,除其罪。”
壶信直言:“此子当日匿之,遇赦又出,不信诏书,大不敬!”
——这不是诛心之言,而是实事求是了!
注:依据《汉书。百官公卿表》,始元四年,田广明由大鸿胪迁为卫尉之后,并无其它人任大鸿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