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对长子不满,也不是察觉情况有异,而是,他完全没有现有什么问题!
其实,霍光召见张千秋的原因,张安世也是清楚的——不就是因为辽东太守的上书嘛!——虽然辽东太守没有正式奏劾,但是,字里行间却是对范明友对乌桓用兵的不满。
当然,这些都是小节。
——既然没有正式奏劾,就说明辽东太守多少少是有顾忌的!
——事后妥善安抚一番也就罢了。
让霍光不安的是,辽东太守提及的后果。
——若是因此让乌桓彻底投入匈奴,大汉的东北边境便少了一层屏障!
因此,霍光不能不问。
——范明友是主将,又是霍光的郎婿,霍光知道,他是不会说自己的不是的!
——那就只好旁敲侧击了。
霍光问的是战事与山川的情况,考虑的却是乌桓的份量。
张千秋却不知这些,只是如实以对,答案可能不对霍光的心思,但是,并没有任何问题。
况且,见过张千秋后,霍光并没有急召心腹议事,显然是对乌桓不甚担心了。
张安世仔细听了儿子的话,又反复问了几个细节,答案并无异样,他也只能作罢,安抚了儿子一句,让他好好休息,自己便起身离开了。
张安世一路思忖着,回到北堂正寝,迎面便看到適妻一人亲自迎了上来,也是一脸不安,却又不敢开口询问,生怕儿子真的有什么不妥。
张安世在床上坐,虽然仍然想不通,却还是强打着精神,安抚適妻:“千秋并无不妥。”
张安世的適妻立刻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在床边的小榻上坐下,好一会儿,才拧着眉问夫君:“既无不妥……大将军为何出其言?”
张安世苦笑着摇头:“我亦不知……”说着将自己的困惑对妻子说了,却也只是说,并没有指望適妻能说出什么来。
也许是旁观者清,张安世的適妻听了一会儿,拧着眉对夫君道:“莫非……大将军之子的应对有所不妥?”
张安世一怔,思忖了一下——霍禹也在其属下,他难免关注几分——却是轻轻摇头:“霍家郎君不似不肖……”
张安世的適妻却是不以为然:“吾君所见乃其在京之行。”
——出了长安,霍光不在眼前,又没有一个正经长辈,谁知道那位公子会怎么做?张安世也是以己度人:“千秋行事并无差池……”说着就见適妻一脸不屑,不由讶然,便同有再说下去。
见夫君看着自己,张安世的適妻微哂:“非妾自夸,吾家诸子比别家公子省事多矣!”
说着,张安世的適妻便挺直了腰,略带骄傲地对张安世说道:“吾君省心亦多矣!”
——这是说自家儿子比别人家好很多,因此,霍家子是不能比的。
张安世不由好笑:“何至于此……”说着,张安世却噤了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適妻也不敢打扰,只能保持沉默地坐着。
好一会儿,张安世才抬头看向自己的適妻,轻声道:“霍氏子弟在长安……卿可曾闻有何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