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太守……大人欲兴狱?”刘病已只能这样猜测。
了那份文书,霍光的怒意稍平,因此,他挑了挑眉,反问刘病已:“曾孙何以如此虑?河南太守无大罪乎?”
对霍光的质问,刘病已并未怯场,反而笑了笑,才回答霍光:“洛阳有武库,敖仓。河南何其重也,大人岂能不托以腹心?”
霍光一怔,随即就听刘病已徐徐言道:“既是大人信重之人,又岂会轻易下狱?当是其另涉大狱……”
——就像王平、徐仁、贾胜胡。
——除了徐仁,从军正迁为廷尉的王平是霍光得用之人,贾胜胡能任左冯翊,以三辅之重,自然也不可能与霍光毫无干系。
——只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霍光保全他们。
也是因那件事,刘病已对霍光的敬畏之心又多了一分——该狠的时候,霍光绝对不会有一丝心软!
不过,刘病已也只是多了一分的敬畏——那种需要霍光狠心的时候,毕竟是不多的,一直以来,霍光对自己的亲信谈不上纵容,但是,该给的优容、奖赏也从没有少过。
最重要的是,刘病已丝毫不认为,以自己的身份,会有什么机会遇上霍光的狠心。
因此,最初的惊惧过后,刘病已面对霍光时,态度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此时,听到刘病已的解释,霍光便笑了,等他说完,这位当朝大司马大将军便笑道:“曾孙知道,数月前,洛阳武库令去官还长安,自言太守治郡严,恐久居其位,难免获罪,故自免。”
刘病已顿时皱眉。
“大人……”
霍光摆手示意他稍待,随即才道:“洛阳武库令乃故丞相田氏之子。”
刘病已恍然大悟,却还是不悦:“治郡严即恐落罪?莫非太守为酷烈穷治之辈?”
——若非如此,便是那位洛阳武库令自己有问题!
霍光摇头:“河南太守为郡吏而受举贤良,执法虽严,却非穷治刻深之人。”
“既然如此,大人何以责河南太守?”刘病已更加奇怪了。
——明明是那位洛阳武库令的错嘛!
霍光笑了笑,却没有解释,而是道:“曾孙不妨三思之。”
——这是要他自己想了。
刘病已不禁皱眉,霍光失笑,给了提示:“曾孙只思一事——何谓恩威?下次来见,与我分说。”
刘病已恭敬地应了下来,随后才问霍光:“大人召我……”
没等他问出口,霍光已经摆了摆手:“掖庭令与我言,曾孙已不去复家?”
刘病已点头:“复公云,我已学成,且先生欲还东海。”
——复中翁的年纪实在是大了,对再居于长安也没有什么兴趣,便一心想着落叶归根。
霍光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既然如此,曾孙可有打算?”
话到这儿,刘病已已经知道,霍光相召是为了安排他接下来的生活吧。
刘病已有些茫然,却还是实话实说:“我本欲谋为吏……”
——出宫以后的生活让他觉得十分平静,更是让他觉得,那样一直生活下去……也没有不好的。
——因此,他也开始考虑生活的现实。
——为吏……入仕……显然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