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佗毕竟是已经成婚的人,倒是明白张贺的意思,见刘病已懵懂,不由笑道:“若舅姑既没,则妇入三月,乃奠菜。”
“掖庭令之意,是指新妇成妇礼。”杜佗哂言。
张贺点了点头,对杜佗的解释十分满意。
刘病已还是有些奇怪:“我知此,然与其贺……何故?”
——什么贺礼要到三月庙见之后才给他?
张贺抿了抿唇,很认真地道:“届时即知。”竟是不肯告诉他。
虽然更加奇怪了,但是,刘病已并没有再问,而是转而提起另一件事:“我本想明日与新妇同往拜见大人,既然大人今日来……”
“不可!”张贺断然拒绝,根本没有等刘病已把话说完。
——也不需要他把话说完了。
——刘病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就是想现在就与新妇一起拜见张贺。
刘病已也没有坚持,随即便改口道:“那就仍明日……”
“不可!”张贺仍然拒绝。
刘病已不禁皱眉:“大人……不欲受我礼?”
——接连拒绝了两次,张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张贺失笑,拉过刘病已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温言安抚:“十年教养,应曾孙一声‘大人’,我自是问心无愧,然我终非曾孙父祖……婚后拜见之礼,我却是受不起的。”
张贺很明确地拒绝了。
刘病已一怔。
见刘病已似乎十分意外,张贺不禁皱眉,随即想到,刘病已之前让杜佗与张彭祖明日平旦即来,不由就有了一个猜测。
“曾孙明日欲往外家?”张贺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不悦。
刘病已不禁垂下眼,有些心虚地避开张贺的目光。
张彭祖只知道刘病已可能做错了,但是并太明白原因,倒是杜佗对此是明白的。他不禁抚额。
“曾孙……三月庙见始成妇……三月之内,新妇并非尔之亲……”
杜佗实在没有想到刘病已居然会打算在新婚第二日便领着新妇去见外家之人……
刘病已一怔,半晌才道:“庙见……总得有庙……”
——他哪里有祢庙可让新妇见啊……
杜佗与张彭祖都是一怔。
张贺更是脸色一白,随即闭上眼,半晌才道:“曾孙安心,我总会备妥,让新妇见祖祢的。”
见张贺说到这个份上了,刘病已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应了下来,随即又问张贺与杜佗、张彭祖是不是用过旦食。
张贺与杜佗、张彭祖都说已经吃过了,随即便起身告辞。
张彭祖起身时将一把钥匙交给刘病已:“贺礼都在西院。”随即又道:“尔今日不便,然昨夜我与佗清点过了,簿上亦有画押。若有差错,遣人至我家相告即可。”
刘病已接过钥匙,随即就听到张彭祖这样说,当即便冲好友翻了一个白眼。
杜佗与张彭祖都是偷笑不已。
张贺也不由摇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