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觉得这张脸让他有些熟悉,甚至脑子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先一步跟了上去。
电梯里只有那个年轻的男人一个人,安瑞站在他身边,但是那个人好像并没有看见他。电梯一直升到了三楼,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去,一直走到走廊的最深处,然后推开了一间病房的门。
病床上躺着一个纤弱的少年,额头上密密地缠绕着一圈绷带,双眼安静地闭着,毫无血色的脸苍白的可怕。
安瑞摸了摸自己的脸,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少年跟自己好像有点像。
“瑞瑞。”安瑞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像是强自压抑着什么,低沉嘶哑得不成样子,他伸手摸着那个少年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什么一碰就碎的珍宝一般,“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好好的陪在我的身边呢?”
“你是我的。”男人的指腹划过那个少年紧闭的双眼,他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某一种炙热疯狂的亮光,“你是我的。”
“你以为……”男人俯下身子,若有似无地在那个少年苍白的唇上微微贴了贴,亲昵地仿若在于自己最心爱的情人对话一般,“这一次,我还会让你就这么离开我么?”
安瑞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他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缓缓地蹲下身子,那种渐渐加剧的疼痛感简直令他难以忍受。
又不知过了多久,等脑子里的那些疼痛终于平复下来,安瑞才发现周围不知怎么渐渐地又重新黑了起来。他站立在原地,四处看了看。
没有路。哪里都没有。
安瑞缓缓地抬起了手,然而手指的指尖却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风。他微微顿了一下,直到确定那里真的有风吹来,然后才慢慢地将手收了回来,看了看那个方向,又走了起来。
走了很久,眼前突然一阵强烈的白光让他几乎睁不开眼来。他伸手微微挡了挡,好一会儿,才渐渐适应过来。
这是一栋荒废了很久的大楼,墙上早已经被侵蚀得不成样子。安瑞走进楼里面,伸手按了按电梯的按钮,只是那按钮却并没有反应。他侧头看了看旁边的楼梯道,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一共有十一楼。
安瑞看着面前那扇通往楼顶的锈迹斑斑的铁门,伸手推了推。
门被推开了,安瑞站在门口向前看,楼顶上站着他先前在医院看到的那个男人以及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哟,这么久不见,你都已经这么大了。”白大褂看着那个年轻男人,微微笑着,“小哲。”
小……哲?
安瑞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瑞瑞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姓安。”
“那么谢遥呢?”
白大褂从容的脸色微微染上了一点阴郁:“谢遥是自杀。她是自杀不是吗?”他这么说,“而且她也该死。”
“一场精心策划的自杀,”男人微微笑着,“以及,你觉得她该死,是因为她没有喜欢上你,还是因为,她嫁给了你未婚妻所爱上的男人?”
“闭嘴!”
“你策划了谢遥的死亡。因为心爱的未婚妻因为安海成死了,所以你也想让安海成尝一尝心爱的女人死去的痛苦……但是,不管你怎么否认,你心底是爱慕着谢遥的,哪怕那时候你已经有了一个心仪的未婚妻,但是你却还是爱上了谢遥。”
“闭嘴!”白大褂阴冷地低吼一声,冲上前去给了安哲一拳。
安哲一矮身夺过他的攻击,紧接着左脚一个借力,右腿一个横腿扫了过去:“所以,你后悔了。你更加痛苦。于是,你更加疯狂的想要报复安家。不只是为了姚晶晶,还是为了谢遥。”
安哲夺过严予的数次攻击,最后瞄准一个严予因为自己的话而产生动摇的一个瞬间,猛地向他的腹部一踹,直接将人踹到了围栏边缘。
严予捂着腹部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一双死死地盯着安哲,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声音。
“当年李雅因为精神错乱将我从路上抱走了,后来她在你那里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你察觉到了这是一个机会,所以你动用了心理暗示,让她将我丢在孤儿院里。在那之后,你害怕她泄露什么,所以就直接杀了她。”安哲拿着一把枪,指着严予的脑袋,微微笑着,“然后,你接近了我,想方设法让安家以为我是安家的孩子,将我送回了安家——却又在那之前,强行将我的记忆洗掉了。不得不说,针对别人的心理问题,你的才华简直令人惊叹。”
严予看着安哲手中的枪,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却也不敢再乱动弹。
“然后,长达十几年的计划便开始了,你想好了每一个环节,丝丝入扣,严密周到,”安哲笑了笑,“安老爷子、安海成、谢遥、周玉婷、安瑞、我,甚至于贺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