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外人一走,一家子终于把门关起来说话。
只见窦洪脸色发沉,死死盯着儿子:“你究竟想做什么?开国伯府多好一桩亲事,偏被你个混账给搅了!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姐姐好?”
窦平宴似是看不见他爹的怒气般,反倒若无其事坐回椅上,也冷着声儿:“父亲勿要挑拨离间,我怎么见不得阿姐好了?反倒是您。。。。。。”
他突然蹙眉看来:“凭什么三姐看不上的人就要说给阿姐?三姐还先看过八字呢,阿姐不知情就被叫来了?父亲口口声声是为了阿姐好,却也还是。。。。。。”
窦姀一听这话,简直要被吓坏了。
正要过去拉他衣袖,忽然听到一声斥责:“宴哥儿,住嘴!”
云如珍骤然打断,神色严肃:“不可再说了!”
环顾屋里,只见没一个人是好脸色,连窦云筝都有些气了。
窦平宴却望向窦姀,见她也朝自己摇了摇头,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垂下眼,不再言语。
他是不吭声了,窦洪的气却没消,指着儿子头顶骂道:“你个混账!学了几年书给读傻了?开国伯府的五郎哪儿不好了?作文章懂文墨,又不是个穷秀才,跟你阿姐说亲怎么了?!她都还没吱声,你倒先看不上!怎么,难道是你代她嫁去伯府啊?”
“你三姐看不上那是她太傲了,好高骛远,我瞧姀姐儿就是个柔顺听话的。”
窦洪气得连脚趾都在抖,吃了口云如珍递来的茶水润嗓,还想恢复力气继续骂,突然窦平宴趁这空档站起身,行礼告退,二话没说拉窦姀走了。
屋外还下着毛毛雨。
窦姀率先撑开伞,与弟弟一起遮。
今夜乌云密布,月牙未出惊梢头,夜色昏昏。
路并不好走,也没提灯笼,地上全是淋沥的雨水。见他好像垂头丧气般,一直默默着,窦姀起先也不吭声,只是和他一起走在这雨夜中。
这是一条从主屋回梨香院的路。
走了有一会儿,不知他缓些没。窦姀驻足,先开了口:“方才,真是多谢你。。。。。。不过你不要因我和主君置气,以我这样的身世,主君愿善待已经极难得了。我知晓伯府挺好的,他也是好意。”
两个人走到假山旁。
窦姀本在撑伞,乌溜溜的眼眸望向他。
这话一说完,忽然手腕一紧,腰身一揽,伞落了,人也到了他怀中。
他的脸贴在她脖颈侧边,低低却有点委屈地说道:“你也觉得伯府好么?难道只要不是我,你谁都愿意?”
窦姀知道他这一番都是因为自己的亲事。
他刚因为这个缘故和主君置气,窦姀不想这时再伤他的心。只好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可能呢?不要多心。。。。。。”
“我不多心。。。”只见他喃喃,“我怎么会不多心呢。。。”
窦姀正欲再说,他忽然便抬头望来。
那目光清清幽幽,似怨似诉。。。窦姀看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便由得他握住,连连退到那假山边。她后背抵在坚硬石壁上,毛毛雨从天漫下,窦平宴的脸渐渐逼近,攥住她的脖子不由分说交吻起来。
她被迫仰起脸,不知是雨水呛的、还是口津缠绵,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也察觉到,瞧人被呛的眼眸通红,便也停下,只把人儿半拥在怀中,再轻轻替她拍背顺了会儿气。
等她缓过来,又捏住她的下颌再次覆上。
夜雨淋沥,草木润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