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扫封条,岑参也忍不住大惊。就任节度掌书记半个多月以来,还是第一次收到来自中书门下的公。文。
在检验无误之后,岑参签字画押,收下了牛皮袋。在驿站小吏走后,岑参打开了牛皮袋,取出了其中的公。文。
打开公。文之后,岑参甚是惊讶。因为文书的内容实在是太简短了,和他预料之中的长篇大论完全不同。
登记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册并抄录完毕之后,岑参将公。文原文卷好存档,然后急忙带着公。文抄本,直奔高仙芝的官房。
来自中书门下的文书,无论内容长短,都是极其重要的,任何州县接到之后,绝对不敢耽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来到高仙芝的官房前,岑参听到屋里有人在聊天。但公。文十万火急,岑参就上前敲了敲门。
进入之后,岑参看到,高仙芝和封常清,正站在地图之前,评论着什么。
“岑掌书,一大早过来,有何事啊?”高仙芝的声音很轻柔,但在岑参却能听出,那轻柔背后所隐藏的不屑和冷淡。
“节帅,有来自中书门下的紧急公。文!”岑参连忙将公。文抄本递了过去。
“中书门下?”高仙芝微微一怔:“政事堂的公。文啊!”
接过公。文抄本,高仙芝快速扫了一眼,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色。
“有劳岑掌书了!”高仙芝目光不离公。文,随意挥了挥手。
岑参退出之后,高仙芝哈哈一笑,把公。文递给了封常清:“封二郎,快看,李相还是更信任安西军啊!”
封常清接过公。文,略微费力地用斜眼盯着公。文抄本,只见上面只有短短数行字。封常清虽然目力不佳,却立刻找到了公。文中最要害的一句话:“……令安西都护府副都护、四镇节度使高仙芝为大宛道行军大总管,北庭都护府都护、节度使王正见为大宛道行军副总管……”
“大事定矣!”封常清心头一喜:“主帅之位,节帅是名至实归啊!”
听了封常清的赞扬,高仙芝微微一笑,故作谦虚道:“其实论及资历,那王正见远胜于某。况且征伐石国,也是北庭军最先提出的。再说,安西进奏院传来的消息你又不是不知道,某之所以能力压王正见,担当行军大总管,全是沾了庭州元夕大火的光。若非王正见内宅生乱、闻喜堂肆无忌惮,主帅之位的归属,恐怕还不好说啊。如今主帅之位归我,也不知北庭那边会不会有情绪啊?一个不好,恐怕影响战事。”
封常清心中暗笑,嘴上却连忙说道:“节帅太谦逊了。征伐石国虽是由北庭首倡,但如何用兵,全在圣人与李相,岂能私相授受?况且,王正见资历虽深,然北庭军马实力在安西之下,以小统大,岂能服众?由此可见,安西、北庭协同西征,必须以安西为主、北庭为辅。再说,去年王正见大破突骑施,战功不小,但较之节帅远征小勃律之功,还是难以相比。因此,无论如何考量,圣人和政事堂都会将行军大主管之位授予节帅而非王正见。至于庭州大火,只能说是天助节帅,而非侥幸也!”
提到安西都护府的雄壮兵马,让高仙芝面有傲色。他轻轻点头:“安西兵精将勇,实力远超北庭。别的不说,区区一个安西斥候队正,到了北庭,都被王正见当成了宝贝。北庭的实力,可见一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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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大军将行谁为主(三)
“嗯……”封常清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马璘确实有几分武勇,一张长弓,用的是出神入化。不过脾气太躁,不好相处。”
“小小队正,无足轻重。”高仙芝轻轻挥了挥手,似乎在撵一只并不存在的苍蝇,示意不愿再谈论马璘:“北庭兵将的武勇不如安西,可谋略之士却有一二可观之处。”
“节帅说的可是杜环杜判官?”封常清大致猜出了高仙芝的心意。
“某那族叔多次在信中提到,杜判官年纪轻轻,却熟知碛西风土人情和各国掌故,更兼政务精熟、长于谋略,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无怪乎王正见如此重用和高看。那远征石国之策,虽由王正见提出、阿史那旸陈之于圣人之前,具体细节,却多是杜环制定,此子之才,可见一斑。此次若非北庭军一并西征,某真想将他借来安西,参赞军机、出谋划策。”高仙芝颇有点“求不得”的急切和无奈。
“杜判官确实有经天纬地之处,某亦不如其多矣!”封常清见高仙芝如此推崇杜环,连忙谦虚道。
“二郎此言谬也!”高仙芝对封常清推心置腹道:“杜环才识虽高,却只是谋士之才,长于辅弼,而非统率。汝乃帅才,他日某离开龟兹,能掌管安西者,非汝莫属。两者不可同日而语也。”
得到高仙芝如此肯定,封常清也禁不住动容:“节帅谬赞在下了。不过,说起谋士,那岑掌书同杜判官一样,也是进士出身……”
封常清的话还未说完,高仙芝就打断道:“岑掌书虽然进士及第、工于诗书,但从为人行事看,却仍是一略通文字的白面书生,距离杜环远矣。待日后慢慢磨练吧,当下还是先集中心神于西征之事。”
“主副已分,节帅还有什么担忧的吗?”封常清装出不理解的表情。在回应高仙芝的同时,他心中暗暗叹道:“岑掌书倒是个有才之人,只是太嫩了点,根本不知道如何与上司交流,有机会得多指点指点他。”
“出征石国,虽说是安西、北庭两军协同,然北庭兵马必然会走最利于大军通行的阴山道,从庭州向西,经阿拉山口穿葱岭,过夷播海、抵达碎叶城。而我军则会走丝路中道,从龟兹出发向西南,经姑墨、温宿、疏勒镇,从勃达岭翻葱岭,转而向西北,经贺猎城、叶支城,到达碎叶城。因此,在会师碎叶之前,两支兵马各自**西征,谁主谁副,可谓毫无意义。即使是会师之后,北庭兵马我们也不可能完全指挥得动。因此,由某担任大宛道行军大总管,也只是为李相争口气而已,实际意义并不大。两军如何协同配合,却甚是令人头疼。”高仙芝指着地图,冷静分析道。
封常清眼珠微转,内心深处为高仙芝在大喜之时依然保持头脑清醒感到由衷高兴。不过,这种高兴并不能明晃晃说出来。
于是,他慷慨激昂地说道:“节帅,话不能这么说。争夺主帅之位
(本章未完,请翻页),固然可以给李相的脸上增光添彩,但最终还是为了确保西征的胜利。昭武之地,疏离大唐之心渐浓,除了拔汗那国外,其余诸国,近年多不尊王化,只知通商谋利,却甚少遣使觐见。若非有节帅远征小勃律之威,石国、康国诸王恐怕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因此,远征石国,极有可能面临昭武九国的联合反扑。若无节帅统筹兵马,某深忧我军能否获胜。”
高仙芝闻言一笑,秀美的脸上浮现一丝揶揄之色:“封二郎,马屁拍得有点过了。那王正见也精通用兵之道,如何不能为主帅?”
虽然用心被高仙芝道破,封常清却依然言之凿凿道:“北庭兵马以防范回纥、黠戛斯、沙陀部为主,征伐河中较少,对于昭武之地,岂有安西上下熟悉?去年王正见能够大破突骑施,还离不开葛逻禄部的襄助。若无节帅点头,葛逻禄部岂会愿意协助北庭军。碎叶大战前,节帅还好心派马队正去给北庭军送情报。若无我军相助,王正见能否逼死移拔可汗还很难说。再说了,突骑施人久经我军攻伐,早已是只病虎,一推即倒。若非我军劳师征伐小勃律后疲惫不堪,这功劳还轮不到北庭军呢!”
高仙芝忍不住哈哈大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