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飞昂踏着虎步闯进营帐,脚下生风。
他一见沈翰宁,脸上老皱立刻拧起,满脸怒意,“将军,您这忽然加训是为何意?”
沈翰宁淡笑道:“无战王者师,有备军之志。现在大敌当前,自然得加强操练,以备大秦突袭。”
贺飞昂怒意不减,冷笑道:“那为何将白日时间用作山路行军?将军这解释,怕是难以服众。”
“服众?”沈翰宁有些诧异,反问道:“我为何需要服众?这只军队本就由本将指挥,众军不从我,还能从谁?贺老吗?”
“你——”
贺飞昂听他一番暗讽,心下气闷,指着沈翰宁的手指微颤,“老夫从军数十年,还从未见过以卵击石还不知悔改的主将!”
闻言,沈翰宁压下笑意,声音凛然。
“贺老将军,翰宁敬您是齐伯父生前倚重的副将,这才压下您的过错未报。周溪镇、东寨城失于何人之手,恐怕无需本将多言吧?”
“本将要如何是好,不牢您来操心,听本将军令即可。”
沈翰宁话音落下,屏障后的齐哲怔住,一个千不该万不该的念头窜到脑中。
贺飞昂被沈翰宁一阵猛激,嘴唇颤颤巍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翰宁看向沙盘,不咸不淡道:“贺老请回吧。”
贺飞昂深呼吸,连道三声‘好、好、好’,语毕,摔下帐帘,离开。
“贺老,之前是东寨城和周溪镇的主将?”
待贺老离开,齐哲走到沙盘边,迟疑道。
沈翰宁点头,“是,三个月前,他陆续接手两大城池。”
齐哲眼神游离,似是在费神思考着某件事情。
他坐回椅子,手肘置于桌子,十指交错,神色古怪。
“怎么了?”
齐哲道:“当年那件事后,义父倚重的副将,几乎都失了势,至多被分到偏远地区当个驻将……”
沈翰宁稍一沉吟,道:“齐老这些年,也是在周溪镇当副将,军权几乎被剥夺。前段日子周溪主将遭刺杀,大秦那边蠢蠢欲动,他才被升为主将。”
“交战之中,东寨城主将战死,齐老临时接手的东寨城。大军当前,选人用人当唯贤唯能,陛下也分得清轻重。”
“但——两城确实失于他手。”
“这些事情单拿出来说,只是巧合,可是所有的——”齐哲闭上眼,叹声道:“但愿是我多想。”
沈翰宁走到他身边坐下,将人揽在怀里道:“你的压力太大了,别太逼着自己,有我呢。”
齐哲微微点头,就着这个姿势,两人继续商量四军分配。
天林大军加练的消息一度传回帝都,让主和的官员大呼不可,决不能在此时引起大秦国军的怒火。皇帝派八百里加急,传旨令齐哲务必前去议和。
“现在议和,不就等于投降吗!那群老匹夫,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尚榆辰敲着桌子,神色古怪,不知是怒是笑。
林磊收起圣旨,望向沈翰宁建议道:“这或许可以当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