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又回到房中,捏起枕边那物,细细地端详了片刻,才展了开来。
&esp;&esp;一更·起·其十九
&esp;&esp;周惬又回到房中,捏起枕边那物,细细地端详了片刻,才展了开来。
&esp;&esp;这纸条尚未完全展开,周惬却听得一把迷迷糊糊的声音道:“相公,你今日怎地起得这样早?”
&esp;&esp;出声之人乃是周惬的妻子唐氏,周惬与唐氏感情甚笃,唐氏嫁予周惬八年,俩人从未吵过嘴,唐氏相貌虽不出众,但性情温和,且颇为能干,将周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便是她陪着周惬从一介芝麻小官,坐上大理寺卿之位,美中不足的是这唐氏年八来不曾有孕。
&esp;&esp;周惬将纸条拢在手中,俯下身去吻了下唐氏的发间,柔声道:“阿芜,我今日有公务要处理,须得早起,你勿要起来,再睡会儿罢。”
&esp;&esp;唐氏低低地应了一声,因着实睡意未消,即刻又睡了过去。
&esp;&esp;周惬直起身来,走到窗边,借着薄弱的晨光将纸条看了仔细,后又将纸条放入一暗格之中,才穿衣洗漱,急匆匆地坐了马车赶去大理寺。
&esp;&esp;大理寺门口的守卫见周惬来得这样早,足足吃了一惊,才恭声道:“大人。”
&esp;&esp;周惬摆摆手,便径直到了封存证物的密室前。
&esp;&esp;颜珣卧房中藏有毒药的霁蓝釉白竹纹梅瓶以及据王姝证言盛有毒药由颜珣交予刘垣毒杀太子颜玙的白色瓷瓶俱在此处。
&esp;&esp;周惬开了足有三把明锁并一把暗锁,这密室的门才得以推开。
&esp;&esp;他走到那霁蓝釉白竹纹梅瓶面前,一手摊开掌心,铺覆上雪白的帕子,一手随即将霁蓝釉白竹纹梅瓶中的毒药倒出了些在帕子上头。
&esp;&esp;他将这帕子放在一桌案上,又取出另一张帕子倒上了白色瓷瓶中的毒药。
&esp;&esp;而后,他将两张帕子并排放着,细细端详,这两张帕子上的毒药凭肉眼观来无论是颜色亦或是颗粒大小都并无不同,紧接着,他低下首去,轻嗅了下,未免不慎吸入鼻腔,他极为小心,半晌后,他直起身来,面色肃然,有了定论:这两处毒药的气味亦无不同。
&esp;&esp;——那纸条上头写的是毒药恐已被掉包。
&esp;&esp;周惬沉思须臾,将两张帕子分别打上结,揣着怀中,不紧不缓地出了密室。
&esp;&esp;他吩咐心腹看紧密室,便上了马车,赶去上朝。
&esp;&esp;散朝后,他去了御医院,特意避过刘御医,寻了宁御医。
&esp;&esp;这两样毒药原是刘御医验的,结论是这两样毒药一致,但亦有可能刘御医早已被收买了去,谎称这两样毒药一致,为求万全,他便打算先央宁御医查验,待得出结论后,再央刘御医验上一验。
&esp;&esp;宁御医见周惬前来,行过礼后,便自去摆弄自己的草药了。
&esp;&esp;周惬将两张帕子在宁御医面前展了开来,压低声音道:“劳烦宁大人验一验这两样粉末可是相同的。”
&esp;&esp;宁御医为人谨慎,仅抬眼瞧了周惬一眼,便复又低下头去,道:“验了作甚么?”
&esp;&esp;“这两样粉末与我手头一要案有干系。”周惬坚持道,“劳烦宁大人了。”
&esp;&esp;“周大人手头上的要案莫不是……”莫不是太子颜玙之案罢?宁御医噤声,不敢再往下说,见周惬会意颔首,他应承道:“好罢,请予老夫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