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炎深吸一口气,这才推开门,带着花千树走了进去。
相比于外面古朴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室内的风格就要现代化得多,云纹大理石地板,巨大的灰色皮质沙发,白玉石的草缸背景墙,四面落地采光窗,处处透着宽敞大气。
齐节在来之前已经偷偷给管家发消息说明了情况,所以三人走进玄关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不动声色地瞪了齐节一眼,这才看向宗承炎,止不住地叹气:
“你小子,还是这么不听话。”
“齐伯,”宗承炎跟他打招呼,分明对方才是管家,可宗承炎的语气反倒更为恭敬,“爷爷病发,我不可能不来。”
“都说了没什么大碍,我能让那老家伙出事吗?你现在连你齐伯都不信了是不?”
管家齐伯絮絮叨叨地念,宗承炎也不反驳,就那么安静地听着。
花千树觉得有些新奇,宗承炎在她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凶巴巴的,温柔只是偶尔,但此刻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乖巧,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等齐伯骂累了,他才熟练地走到一边给他倒了一杯茶,“缓缓。”
齐伯:“……”
瞧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齐伯也没了脾气。
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他才转脸笑眯眯地看向花千树,“这小姑娘长得真标致,你小子有眼光。”
花千树不太懂标致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像是在夸她,所以她甜甜一笑,乖巧地打招呼:
“齐伯好。”
她学着宗承炎的称呼,“我叫花千树,您叫我小花就可以啦!”
宗承炎原本担心齐伯误会了他和花千树的关系会对花千树造成困扰,刚想搬出先前那套说辞解释,却没想到花千树会先一步开口。
听着她软糯的声音,宗承炎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表情很微妙。
他那一瞬间竟然有一种错觉——
好像花千树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他带她来见家长,她乖巧地跟在他后面,一一和他的家人打招呼。
显然有这种错觉的不止他一个,齐伯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好好好,这名字好,听着就漂漂亮亮的。”
宗承炎多少有点私心,没有追着解释,只把人往自己身边又拉了拉,“我先带她去看爷爷。”
齐伯瞧他这护犊子的劲儿,好像生怕他欺负了小姑娘一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去吧去吧,正好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骗你。”
宗承炎无奈,“都说了不是不信任您……”
“行了行了,你少废话,”齐伯摆摆手,他嘴上是责怪,但也知道宗承炎只是关心而已,“去吧。”
顿了顿,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楼上,语气和表情都不太好。
“你爸也在,老家伙这会儿在气头上,不想看见他,但你也知道你爸这人,轴归轴,骨子里还是孝顺,那水不挂完不肯走。你上去赶紧把他劝走,不然老家伙没事儿都能给他气出事儿。”
宗承炎脚步一顿,转头问他,“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这个“又”字就很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