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喀尔走过去,在桶底插了一根排水的竹子,然后将泡过的药汁放出。
“看什么看,还不把药倒进来。”
柳依瞳回神,转身提桶,一边问,“这是什么人啊?”
“他也是和你一样,被捡回来的。只不过你比较幸运。”
柳依瞳听了,忽地一震。继而又听金喀尔接着说,“救回来的时候啊,身上全是刀伤、箭伤、擦伤、摔伤,而且还中了奇特的毒,腿也摔了几根骨头。幸好遇上了我……”
“哐啷”一声,水桶倏地掉在地上,绿色药汁洒了一地。
“哎呀呀,你怎么搞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全浪费了……”
柳依瞳不理会金喀尔的指责,绕过他,冲到圆桶旁,双手捧着昏迷的男人的脸。蓦地瞠大美眸,感觉昏暗中的他是如此的虚幻,像梦般不真实。她忍不住将颤抖的指尖抚着他的脸,用力合上眸,然后再张开。是他吗?她日思夜想的人,竟然离她如此的近。
“唉唉唉,你这女娃儿干什么?真是太不矜持了,怎么一见男人就扑上去……”他走过去,借着门外射进来的光线,低眸竟然瞧见她哭了。吓了他老头一跳,“丫头,你怎么哭了?”怎么又哭又笑的?难道是他给她吃错什么药了吗?
“没死,没死,你真的还活着……我就知道……”她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
“他活着,但也跟死了没两样。”金喀尔一旁凉凉泼了一盆冷水。
柳依瞳抬着像是泡在水里的美眸望着他,怔怔的问,“什么意思?”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外伤加内伤,而且又中毒太深……”
话未说完,柳依瞳便急急说道,“你是神医,你医术这么高明,一定有办法治好他的,对不对?”
金喀尔讶异的看着她一下子将他捧得这么高,不禁撇了撇嘴,煞有介事的抚着白花花的长须,“你不是说我是庸医嘛?”人是越老心眼越小,他也是会记恨的。
“……”柳依瞳望着他头仰高,眼抬高,赌气的冷哼。像这种老小孩是很容易哄的,她低声认错讨好,“是我无知不懂事,有口无心,您大人有大谅别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了。您和蔼慈祥,就像我的爷爷一样,所以我才会没了规矩。您不觉得咱们这样比较能增进感情吗?”
“爷爷?”金喀尔挑着眉,“我像你爷爷吗?”
柳依瞳点头如捣蒜。“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所以一看见您,就觉得亲切,才会和您嬉嬉闹闹。”
“爷爷……”金喀尔捋着胡须,似乎对这两个字挺有兴趣。转眉,看着一脸讨好的女娃儿,伸手抚摸着她的头,笑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勉为其难收你当我的孙女。”
柳依瞳脸抽了一下,她才不是这个意思咧。不过转念一想,这似乎又没什么坏处。“那,你会帮你的孙女吧?”
金喀尔来回看了看他们,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相公。”
厚,原来当他孙女是有目的哦。“喔——那你不走运了。”
“什么意思?”
“他虽然气息尚存,但基本上已是个活死人,醒不醒得来还是个未知数。孙女儿,趁着还年轻,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吧。”金喀尔故作语重心常的说。
活死人,翻译过来是叫植物人吗?
“他是我相公,唯一的相公,是我孩子的爹。就算十年,二十年,我也会守着他。爷爷,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我保跟跟联跟能。“我只能保证他不死。至于醒不醒得过来,那得看他的造化了。”之前还老头老头的叫他,现在为了这个男人竟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来还真是爱惨了这个男人。
“爷爷!”柳依瞳知道他若肯尽心一定能治好的。
“真要我救他?”
“你也不想我守寡,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爹吧?他死,我也会跟着去的。以后就没人孝敬你了。”
“孝敬我?”金喀尔拿乔的摆高姿态,想了想,说道,“我想吃红烧肉。”
“我学。”
“我想吃清蒸鱼。”
“我杀。”
“既然这小子是你的夫君,那以后就交给你了。省得我一把老骨头还得伺候他。”他说完,捋着胡须走出去。背对着她说,“记得把这些药倒进去,每八个时辰换一次。”
第二百五十七章
穷途末路,必有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