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江锦伸手将他的手移开,努力去看对方的脸,“我小叔到底说什么了让你受这么大刺激。”
“没什么。”霍净对上他关心的视线,刚刚好不容易强硬下来的心,又忍不住软了。
“啧,别别扭扭的。”江锦无语,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开我。”
“我去给你找件睡衣,你一会就回去,别让小叔发现了。”
“嗯。”
听见这声,江锦忍不住又看向他的脸,“这么不情愿?”
“你的要求,我从不会拒绝。”
“那你最乖了啊。”江锦跟哄小孩一样,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江哥疼你。”
他的卧室连着更衣室,里面的衣服一般都是专人整理好,外面都贴好了标签。江锦很轻易地就找出来一件没穿过的睡衣,幸好他比较喜欢宽松点的,霍净应该能穿的上。
江锦拎着衣服走出来,一抬头就看见霍净站在书桌前拿起一个相框看着。
“看什么呢?”江锦凑过去,也明白了。
相框照片是一家三口,小男孩穿着身白色西装,站在中间抿着嘴唇,笑得十分矜持,两边的父母却笑得很灿烂。
背景是一树葱蔚洇润的紫藤,紫色的花海堆积在了一起。
“这是你多大的时候?”霍净盯着面容精致漂亮的小男孩,忽然问道。
江锦小时候长得很像妈妈,脸上带着肉还没张开的时候,简直雌雄莫辨,头发再长点,说是小姑娘也有人信。
“记不清了,大概七八岁吧。”江锦看着照片,却没什么触动感,再刻骨铭心的悲伤经过十多年岁月的洗礼,也早就抹平了伤疤。
“你会想他们吗?”霍净偏头看着他,江锦认真地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我也是。”
“别看了,过来试试衣服。”江锦伸手将相框反盖在书桌上,“小时候,我小叔哄我说他们都变成了星星,就算我看不见他们,他们也会一直发光陪在我身边。”
霍净没想到江余年看着挺威严的,还会说出这么安慰人的话。
就听江锦忽然笑了起来,“其实每次看见他认真的告诉我时,我都想跟他说,我早就过了听童话故事的年纪了。”
“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挺好的。我们总要给自己造个梦,这样才能一路走下去。”
“霍净,你妈妈也是这样,只要世界上还有一束光,就是她陪在你身边。”
他眼中流转的光,像是春日融化的冰泉汩汩涌入霍净的心间。
霍净心头一动,接话道:“我也不是小孩了。”
“嗯嗯嗯,你最大了。”
江锦将衣服丢他身上,“试试怎么样,应该能穿上。”
他本来想的是让人去更衣室换,结果霍净直接当着他的面换了起来,解开衬衫,露出结实的肌肉。
江锦忍不住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霍净忽然想到一件事,踟蹰着问道:“小叔和婶婶没有孩子吗?”
“啊?”江锦不明所以,解释道:“婶婶早年身体不好,不适合怀孕,后来身体养好了,但是年纪又过了适孕期。他俩一合计,干脆就把我当儿子养了,也能给他们养老。”
难怪江余年一直说非要江锦有个继承人。
“那你不担心以后的继承问题吗?”霍净小心翼翼试探问道。
江锦却毫不在乎般,“无所谓,我家又没皇位要继承,大不了领养一个或者从旁支过继一个。”
“你没想过结婚?”霍净惊讶。
“男的能生孩子?”江锦表示质疑,“现在科学技术没发达到这种程度吧?”
霍净看着他,江锦目光很是认真,不像是在说笑。
突然的,那块心中的巨石就落了地,随之就是久久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