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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禀告总督大人,榆次县急报,今日贼兵打赵字旗号,其众不下万人,正沿北而南霍乱乡里,屠戮乡绅,榆次知县请总督兵平贼啊。”
平阳府临汾宣大总督临时驻地内,张宗衡苦恼的听闻着堂下一个报信的夜不收,听他紧迫的声音,却丝毫不为所动,实在是今日仿佛叫撞了邪,居然叫一府十来个县同时往临汾报信,都说辖区闹了匪患,这里数千,那里千余,实在叫他头大分辨不出真伪来。
原本瞧着日头即将落下,暗想今日得亏坚持下来,等会去再慢慢计议,不想最后来的这个,反而一口气说万人贼寇霍乱州县,实在叫张宗衡彻底无语了,光统计下今日贼寇的数量,就不下数万之众,况且都在北面祸乱,不是乱贼李璟麾下是谁?
不过打赵字旗的,倒叫张宗衡瞬间反应过来,莫不是贼军中最是顽固赵默笙一部?要知道李璟这部贼兵,与往日其他贼军都不相同,他们各个都以真实姓名示人,丝毫不顾忌朝廷的反应,真是气煞个人,别的贼人好歹也混个名号作为遮掩啊。
这部乞活军倒好,不仅立了军头,还各个生怕朝廷不知晓领头造反的是谁,若不是这些叫出姓名来的贼寇要么祖籍在其起兵之处,要么便在晋南流寇肆虐之所,都是朝廷一时无法触及之地,恐怕张宗衡眼下连将他们祖坟刨了的心思都有了。
原本山西就够乱的了,全仗着太原府的税赋勉强支撑着晋兵与流贼作战,眼下李璟差不多叫太原府祸害了个遍,东起代州,北到保德,西至永宁,南达平定,手中还攥着山西府阳曲。端的是整个太原府都叫其占住了,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粮饷能接济啊?
“大人,这样下去,恐怕不是个办法。若叫贼人彻底占住太原府,往后宣大的兵马粮饷过不来,南面又有贼寇数十万众,若是李贼不肯招安,一旦南北对进。与流贼夹击我大军,则必定叫尾难顾,恐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叫一路败退到此的神木参将艾万年,是一心想要报仇,要知道在阳曲一战中,他的本部一千五百兵马,几乎丢的个干干净净,事后清点,只逃出来骑兵一百七八十人,步军逃出来也不足一百人。其余全部叫李璟杀死或者俘虏。
他本人更是被朝廷斥责,叫连降三级留原任暂且听用,但好在朝廷计议正乃用人之际,仍叫他司职本位,又有张宗衡咬着牙拨给银两二千,许他在平阳府重新募军,总算凑足步军千人,不过这批人马,哪里还是先前那批精锐,恐怕连上个阵都勉强。
再者。他的本部亲信家丁,在阳曲一战中,几乎叫丢在干净,麾下又战死都司两员。守备姚进仁也不知下落,许是被贼兵俘去,这样,他如何不深恨李璟,自打出兵平乱至今,也有两三年的工夫。从未遭此败绩,这一败,算是彻底葬送了前程。
他可再也没有足额的钱粮去养活一支精锐的马队了,往后与贼人作战,以何为屏障啊!
“我也素知如此,可如今哪有兵马抽调北上啊?!”张宗衡闻言,几乎想要不再理睬,这般话语,他这些日子耳边听了不下数百次,可从哪变出兵马来呢?眼下山西镇哪里还有能够与李璟数万兵马作战的精兵?
就提山西总兵尤世禄麾下的精锐家丁,如今都陷入在阳曲城中,苦苦支撑着省城不破,就算万幸,而宁武总兵孙显祖,更是连败于南面贼人,所部两千五百精兵,丢的只剩下不足千人了,而且这部新败之军,闻贼讯则十余里外自行溃败,更别提上阵作战了。
其余张应昌,李卑,猛如虎等,各个麾下兵将不足千人,前番救援阳曲,均被各个击败,只能退守汾州,平阳,而再也不敢继续北进,如此一来,自家统辖的各部兵马,均不能再战,而求援于山西巡抚许鼎臣,可惜此刻,宣大山西督抚素来的矛盾便暴露出来。
按说张宗衡乃宣大总督,直接管辖山西镇,而山西镇总兵尤世禄却原任保定总兵,得保定总督推荐,调任山西,初来乍到,也只能依附张宗衡作战,而许鼎臣则不然,他自光禄寺少卿外放,在山西虽也无根基,但好在以文制武,前番又在保德州亲自指挥镇压流贼,颇有几分威信,总算立足下来。
而其在朝中,多有同科同年帮衬,一时也不惧怕张宗衡的权威,而其到任之后,更是得朝廷明文规定,其领兵协守山西晋中等地的剿匪一事,与张宗衡几乎并无统属,再加上山西总兵尤世禄在张宗衡麾下。
他底下只有个宁武总兵官孙显祖带兵,况且失利于阵,屡遭弹劾,已有去官罢职戍边之危,他哪里还能抽调多余的兵马增援张总督啊,反而因为其管辖之地多有匪患,反而一直朝自家要兵。
即便是有些空闲,他也不会放任自家防区流贼肆虐,而以兵马来西援张宗衡,胜了无他一丝功劳,败则平白丢失自家兵马,一旦问责,反而有错,这样赔本的买卖谁会干,索性以孙显祖新败为借口搪塞过去,自去举荐马士麟为新任宁武总兵官不提。
所以眼下绝了山西地界的官军,张宗衡实在无奈,他虽已知艾万年所提兵马出处,必定是正在平阳府石楼县围剿贼兵点灯子的那部官军,不过曹文诏乃是临兆总兵官,压根就不归自家统辖,况且其官职还有山,陕剿援总兵官的加衔,是来去自如,全凭自行判断。
自家也没法强令他来替阳曲解围啊,遂先开口道,“艾参将若能请动曹总兵麾下精兵,则平定流贼,易如反掌。”
提起曹文诏,张宗衡倒是有着深刻的印象,自家从巡抚擢升总督,正是河曲保德州之战,那日陕西兵马渡过黄河,与原任山西总兵王国梁击贼于保德,大败之。
这场败绩,可是震怒朝廷,直叫宣大总督并山西巡抚,山西总兵官都叫下狱问罪,自家与许鼎臣,尤世禄,均是此战之后方才提拔起来的,而贼军势大,他们当日赴任之后,均赶赴保德,可惜战之不能胜,全依仗陕西曹文诏与张全昌两位三边军镇的统兵大将,率兵平定叛乱,这才有了如今稳固的地位。
曹文诏部的战力,实在叫张宗衡叹为观止,暗想,不愧是关宁辽东铁骑出身,端的是精锐不凡,世间少有啊。
又想,艾万年久在陕西地界,就多次跟随曹文诏部作战,几乎逢战必胜,也许有些交情,倒也不是不能试上一试,果然,艾万年一心就想击败李璟,以报自家心头之恨,此刻闻言,更是直接出列,“我与曹总兵素来交好,此去书信一封,通晓军国大事,必定叫总兵官星夜而来。
我观军中仍有余部,届时以大兵跟随,以壮声势,径直北上,趁贼兵分兵各路,只管去解阳曲之危,直扑贼军本队便是,只叫拿住贼,则敌必然溃散,总督再以俘虏之贼,广挑精壮,重新编练成军,如此又得强军一部,晋北之地,则片刻可定。”
不得不说,艾万年真乃将才,领兵打仗不说,这眼光也是独一份的看的长远,只一席话,顿时说的张宗衡顿时兴奋起来,想想若是曹文诏击败贼兵主力,则山西态势一朝改变,届时无论如何,自家位置总归保住,故而有心一试!
直言开口道,“便依将军所言,此刻去信请来曹总兵挽救晋北局势,本督自当亲出十里迎接总兵大驾。”
为了自家的地位,他是什么脸面都不顾了,以堂堂三镇总督的名号,居然叫说出这番话来,屈尊去求一任总兵不提,竟然还说出出城十里迎接,简直是开国以来,闻所未闻啊。
不过,眼下各位军将,都深深懂得,凭借自家的实力,是不足以平定山西的,若想要保全自家的地位与富贵,则势必请来曹文诏,眼下只有他能挽救局势了。
但也有瞧不上曹文诏的,毕竟同为武将,谁人不想挣个第一?眼见各路将领如此推崇一人,左良玉就是不爽,他也本关宁辽东铁骑出身,麾下三百家丁,端的精锐,此番虽未北上,但在南边,镇压流贼,若是拼尽实力一战,谁人是他对手?
故而对李璟也是藐视,想着若是自家北上,一定能建不世之奇功,挽救山西于水火,可惜自家兵马,只不过两千余人,而贼兵不下数十万,直叫他一人去打,恐怕胜了,也是惨胜,在这乱世,手头无兵,说话都没个卵人听,他可算瞧明白了,只在原座上一眼不。
只是冷眼瞧着各自兴奋的军将,心底道,“哼哼,这部流贼人数众多,若是北上交战,指不定损失多少,若是像艾万年这般的,丢了心腹家丁,从此窝囊废一个,苦哈哈的任谁也能欺负他一把,迟早叫朝廷砍了脑袋祭旗,哪有自家轻松自在?!”……(未完待续。)